凝神細思楚子凱話中之映射,虞昭帶著疑惑思考了好一會兒,恍然明白過來,又思及先前楚子宜所言是草兒告知他什麼花草防蛇這一知識,便更確定,隻是不敢全信:
“陛下是說賢王妃?可我覺得,她……應當是不會是她,她自來膽子就小,也從來不會與人發難,或許是草兒自來聰慧,見了自家院中花草隨意問旁人一嘴,記下了,看見田野中有一樣的花,順道與子宜說了一下而已,也不是無可能。”
“不該,”
楚子凱諷笑一聲,搖頭道:
“那天隻她近身陪你坐著,就無端跑出那條蛇來,朕原就懷疑過她,隻因也是覺得她的性子如先說的那樣,所以隻讓人去略問了問話便打消了,但這回,朕可不敢再認為還是巧合了。”
說罷,楚子凱側頭好似又想起一宗事來,再開口時,聲音更低沉了些。“且朕還知,賢王前不久起了要立草兒為世子的意願,不過未來得及上書求旨,便被劉太妃從中作梗逼回去了。有人得逞,便有人不甘。朕那日又聽卓姚說,昭昭與賢王妃單獨說話時,貌似起了點爭執。想這爭執,必定也跟此事有關。”
十分清楚楚子凱是個將天下事知盡的人,虞昭也料到自己素日的言行被他精確關注的,亦並不打算特地瞞他,遂點點頭,如實道:
“她來求我,甚至以死相逼,想讓我給陛下說好話,讓陛下主動降旨,把立草哥兒為世子一事踏實定下,如此,不論是劉太妃還是誰,有異議也隻能隱忍,不會敢表露。”
“可昭昭不想多生事來煩朕,便不曾答應她,”
不用再多說,楚子凱也能對前因後果了如指掌了,不由輕歎一聲,抬手憐惜般地輕敲了敲虞昭頭,說出自己的看法。
“所以你隻顧忌我,卻不知自己會得罪人,她定是想了什麼不得人知的法子早做著準備,想著,若你應下她的請求,皆大歡喜相安無事,可你卻拒絕了,所以便也想鬧出點事情來,也要給你點苦頭給你嚐嚐。”
聽了這麼多分析,虞昭眉頭皺起,由神態便可看出,她明顯還是不讚同楚子凱的看法,不僅如此,虞昭甚至還覺得,楚子凱是因警惕太過,斤斤計較以至於有點小心眼兒了,忍不住出聲辯駁道:
“先不談她對我的心是如何,她分明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但那日讓我遭殃的,是一條毒蛇,難道隻憑她院子裏碰巧種了些防蛇的花草,就能斷定她全不怕那毒蛇了?實在沒道理,既然沒道理,她當日兩手空空來見我的,難不成,她敢將蛇藏在懷中帶了來,當真是……”
帶著鏗鏘底氣的話音在此處就突兀地落了下去了,卻看虞昭的眉心依然緊鎖著,但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滿麵自信破碎得突然,眼忽然直了,緊接疑惑喃喃出來兩個字。“衣服……”
“怎的?你想起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