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大公司的上班通知,章可念覺得自己離他更近了些。
上班前一天,她回到了度過童年時光的鄉村。
碧空如洗,芳草萋萋。
風景舊曾諳,隻是物是人非。
章可念很小的時候父母過世,回到鄉村由祖父母撫養。即便如此,她從未覺得悲苦,因為一位鄰家少年郎溫柔了時光,她稱他為康哥哥。在沒有康哥哥的歲月裏,是那段時光支撐著她走過艱辛與平淡,是康哥哥給了她熱愛生活的理由。
康哥哥曾住過的地方,滿院子的苔蘚,生了鏽的銅鎖,斑駁不堪的泥牆,牆上依稀可見黑炭的痕跡,是當年康哥哥教她寫的名字。雨淋日曬十八年,牆上的“念”字掉了“心”。
章可念八歲那年,沒有告別也沒有征兆,康哥哥一家莫名其妙消失了。此後,康哥哥成為她心尖的烙印,是抹不去的悲傷亦是一切的希望。
成年後的章可念發現自己竟從來不知道康哥哥的年齡和大名,隻依稀記得他少年時的模樣,如何找尋?
大學畢業兩年後她來到人口最多的城市時刻期待重逢,她信緣分。
漂泊的章可念覺得上天待她不薄,一周不到便接到了好幾個麵試通知。去東林集團旗下公司麵試的那天,她特別興奮,因為萬萬沒想到這樣的大公司會給她拋來橄欖枝。
也許是樂極生悲吧。那天早晨,在擁擠的地鐵上,她不小心踩到了一位高貴漂亮的白領,百般道歉,但那位白領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漠不屑,甚至是鄙夷。這依舊讓經曆過無數次冷眼的章可念不舒服。她暗暗發誓,要成為發光的女人,讓康哥哥一眼看到。
麵試的那刻,準備充分的章可念腦子一片空白,因為那位高傲的女子竟是麵試官之一。她知道完了。然而,她卻在三天之後收到了上班通知。
上班第一天,就聽說了那位白領的故事。她叫袁頌,畢業於老牌985,是這座寫字樓裏顏值最高的女人,業務能力突出,作風雷厲風行,是公司唯一的副總,負責融資部。她走路帶風,笑容有毒——她一笑百媚生,然後處處是陷阱……但整座樓裏的人都覺得她和同家公司的總經理易吾健很般配。
易吾健高大英俊,眼窩深陷,冷靜睿智,很是迷人。有傳言說他和袁頌好事將近。
如果不是那天早上保安沒攔住一個來鬧事的男人,沒有誰會不信。
那個男人英氣逼人,他到的時候,正是周一例會。易總穿著一間棕色的羊毛西服,侃侃而談。男人衝進來,毫無來由給了易總一拳。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袁頌,她還擊了一巴掌,一種強大的氣場讓大家都驚呆了。
易總流了鼻血,袁頌小心地去擦。那個男人又想再打上一拳。
“住手!你幹什麼!”袁頌厲聲喝到,並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我打的就是他,竟敢搶我的女人!”男人掙脫開了。
大家麵麵相覷,原來袁頌早有男朋友。
“你瘋了嗎?我跟你已經結束,我們之間沒有第三者,是我們自己的問題!”
男人一聽,叫喊道:“你敢說和他沒事?我不是傻子!”
易吾健什麼都沒說,示意趕來的幾個保安把他們轟走。
瞬間,易吾健是第三者傳遍了整座寫字樓。
“可念,快來看!”
下午上班時間剛到,章可念還沒來得及坐下,鄰座突然尖叫道:“這個是你?!”
赫然出現的圖片,是易總和一個女人有些香豔的場景。章可念定睛一看,知道無論怎麼否認都不會有人相信,但她確實沒有做過。
“你怎麼能這樣啊!”鄰座責怪的表情有點誇張,轉而說:“你這不是赤裸裸地勾引嗎?”
章可念來不及說什麼,“啪!啪!”兩記大耳光甩在了臉上。
袁頌領導氣場十足:“賤貨,他也是你可以想的男人?!”
章可念暈了,愣愣地呆住了,連委屈都忘了,她隻感受到吃瓜群眾火辣辣的又有些嘲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