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森黑臉繃得跟鐵皮一般,眼中露出慌亂之色,她這一刀不比自己慢,出刀也十分沉穩,竟像個長期用刀的老手,這才相信她一派宗師的威名不是浪得虛名,好在他對於刀法爛熟於心,看清來路,右足在地上重重一點,身子向左橫縱出去,他知道若是向後縱出,她出刀太快,即使避開她這一刀,也難以避開她第二刀,因此隻能向左跳開。
他縱開幾尺,見陳香刀勢未轉,立刻抓住時機,寶劍直撩出去,刀劍相交,彎刀斷折,在所難免。
陳香兩番兵刃,都被他所持寶劍砍斷,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心想:“他真是命不該絕,他有寶劍護身,自己空手即使不落敗,要想殺他也是難如登天。”長歎一口氣,將斷折的彎刀一扔,厲聲道:“今日算你走運,殺不了你,趕緊滾!”
嚴森哼哼笑了兩聲,退到牆角,縱身一躍,跳牆而出,瞬間消失不見。
陳香憤恨無比,望著月色,重重歎氣。次日處進好林家夫婦及仆人的遺體好,她將林家的女兒帶回香山派,收她為徒,按輩份取名“林清風”
林清風剛進入香山派的時候,她全家遇害那一晚可怕的一幕如夢魘般纏繞著她,時時令她從夢中驚醒,日夜難安,她又哭又鬧,思緒不寧。
陳香見狀,可憐她無父無母,便將香山派的內功心法傳授給她,又讓她服用安神靜氣的草藥,如此盡心嗬護,才在數月之後讓她的精神恢複了正常,她也漸漸將那一晚發生的一切悉數忘掉。
然而,盡管她忘掉了那一晚的經過,嚴森惡魔般的樣子卻永遠印在了她的腦海,記憶中總有這麼一個凶神惡煞在若隱若現,幾年之後,她長大懂事,便向陳香問起自己的身世,一直困在她心中的心魔又是誰?
陳香見她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的懂事體貼,對她也就更加的喜愛,不忍她日夜被心魔困攏,就將她的身世來曆前前後後告訴了她。
林清風聽後淚如泉湧,哭了整整一天,雖然表麵上沒說什麼,心中的痛苦卻是如潮水一般翻滾而來,暗暗發誓,一定要殺了嚴森,為父母報仇。
之後,她便苦練武功,隻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夠打敗嚴森,將他殺死,學會香山派劍法後,她多次向師父請求下山去找嚴森報仇,可陳香每次都以武藝不精不由斷然阻止,她雖心中有氣,但也明白自己的武學修為,確實有諸多不足之處,師父阻止確實是情理之中。
此次她偷偷下山,好不容易碰到嚴森,有機會將他殺了報仇,卻憑空冒出個蓮花山莊來橫插一杠,已是讓她十分惱怒,此刻這個山莊中身份詭異的男子竟拿出她家傳的寶劍要與她比試,這無疑是在她揭開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
趙無痕見她眼中淚水轉動,仍是一副輕浮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半天不說話,既不憐惜,也不嘲諷,仿佛對她此刻的心情絲
毫不放在心上。
林清風心中五味陳雜,挺劍向他刺去。趙無痕平掌推出,拍向她胸口,同時身子微側,避開她的劍招。他推掌側身,幾乎是同時進行,身子側過,掌法已拍到她的胸口,時機恰到好處,身法也甚是流暢,顯是武學中的精妙招數。
林清風微微吃驚,回劍橫削,劍刃剛要觸到他手碗處,趙無痕匆忙縮手,順勢抬起,向她臉頰掃去,這一掃快如閃電,林清風又經驗不足,萬想不到他會如此輕薄自己,見他掃過去,硬是沒有避過,隻感覺他又嫩又細的手掌在自己臉上輕輕一摸,又迅速轍了回去。
她雙臉一紅,又氣又怒,劍法使開,向他猛攻五劍。趙無痕神態自若的閃身避開,劍身始終沒碰到他一片衣角,而他手中的青虹劍也沒有露出鋒芒。
又拆幾招,林清風長劍翻飛,一劍刺向他下腰,眼見他又有躲避之勢,劍法還未用老,倏忽縱向左側,一招“天外飛仙”,直取他咽喉。
趙無痕對這招劍法素有耳聞,但乍然見她使出來,也是有些驚心,如此快速的劍法之下,自己是如論如何也難以再避開的,萬般無奈之下,不禁微微皺眉,舉起青虹劍,向她長劍奮力揮去。
林清風師門所用之劍雖不是尋常的兵刃,但要擋住青虹劍的奮力一擊卻是做不到,當年陳香就是因為兵刃被嚴森青虹劍削斷,才沒有將他殺掉。此刻,情景重現,結果也是一般。
林清風呆呆望著削斷的長劍,臉色難看之極,淡淡道:“是我輸了,你殺了我吧。”趙無痕寶劍橫在胸前,陽光照射之下,更是寒氣逼人,他笑道:“不是你武功不行,而是我的寶劍厲害,任你再高明的劍法,隻要碰到寶劍,必斷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