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們家不願意再見到你,希望你不會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夏小姐,夏湛恩,希望你能明白我們的心情,另外……宇夢的追悼會你也不要出現了。”蒲易雲神情誠懇又充滿逼迫的看著夏湛恩。

“阿姨,我……”夏湛恩想說些什麼。

“不用多說了,為什麼那天晚上,宇夢會出車禍,為什麼那天你會在那裏,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隻有你,夏湛恩會處處和宇夢過不去?”蒲易雲眼淚決堤,痛苦的問夏湛恩:“夏湛恩,你敢對天發誓,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嗎!你真的從始至終都對宇夢持有友好的態度嗎?你真的問心無愧嗎!你說呀,你說呀!”

蒲易雲的情緒又不穩定了,她已經陷入了一種偏執的境地了,對於夏湛恩的偏執已經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

夏湛恩看著眼前宛若瘋子的女人,茫然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一切真的與自己無關嗎?是我,是我害死易宇夢的嗎?夏湛恩已經陷入了一種深深地不自信,自我懷疑的地步,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易宇澤看到夏湛恩倉皇無措的樣子,不禁有些心軟,把夏湛恩拉出了房間,帶到了另一間休息室。按著夏湛恩的肩膀,讓她坐下,歎了口氣,緩步走到了窗前,摸了摸口袋,很沒有紳士風度的,在女士在場的時候點燃了一隻香煙,吐出一隻煙圈,看著它緩緩上升在空中,然後消散,感覺壓在心底的大石頭有了一絲縫隙。

夏湛恩聞到了煙草的味道,迷茫的眼睛終於有了聚焦的點了,她看著易宇澤的背景,遲疑的問到,“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怪我害死了你妹妹?”

易宇澤透過窗戶,看著遠處的風景,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要被這一段時間折磨死了,“別多想,”

夏湛恩沉默了很久,易宇澤深沉的說:“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隻是在怪我自己,我不是一個好兄長,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沒有教好她,讓她有了現在的結局。我不是一個好兒子,讓我父親晚年喪女,在該安享晚年的時候,還要如此勞心勞力,”易宇澤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我一直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在圈子裏混的很好,成績優異,是人們眼中別人家的孩子,我一直也這麼覺得,還一直自鳴得意,現在想想,全是他媽的狗屁,活了將近三十年,我第一次覺得我做人這麼失敗,這種感覺糟透了!”

易宇澤壓抑而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來,讓夏湛恩心中充滿了心疼,本來是天之驕子,卻因為自己,因為易宇夢的死亡,變得如此頹廢,讓人不忍直視。

夏湛恩從身後擁住了易宇澤,希望可以借此給予易宇澤多一些溫暖和依靠,一時間,房間裏有一股溫情在默默流淌,氣氛意外的和諧。

“老易!”一聲驚呼打破了房間裏的默默溫情,夏湛恩和易宇澤快速感到之前的房間,發現易成昏迷了過去,蒲易雲在旁邊不知所措。

“爸……”易宇澤趕緊上前檢查父親的身體,並第一時間打了120,叫來了救護車,送王了最近的醫院。

在漫長的等待中,終於有了檢查結果,易成被轉入VIP病房,蒲易雲趕去照顧他。醫生單獨把易宇澤叫了出來。

“易少爺,易總裁隻是由於承受不了失去女兒的痛苦,而產生的暈厥,隻是人年齡大了,身體機能恢複的能力沒有那麼好了,切記不能再受刺激了,盡量保持情緒平和。”醫生嚴肅的告訴易宇澤,摘下口罩,拍了拍易宇澤的肩膀,“宇澤,你胡叔和你父親相交多年,你和宇夢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宇夢這孩子……我知道你們很痛苦,我們也很難以接受,但是我們還要往前走,節哀吧!好好照顧你爸爸,也好好照顧好你自己,你爸爸年齡大了,經不起折騰了……”易宇澤神色恭敬的聽著醫生的勸告,“胡叔,我明白的,我會照顧好我父親的。請您放心。”易宇澤對於父親的這位老同事還是很尊敬的。

“快去吧,你父親也快要醒了。”胡醫生用力拍了拍易宇澤,示意他回去吧。

回到病房,夏湛恩已經離開了,隻有蒲易雲在床邊默默垂淚。

“咳……”細微的聲音從易成口中傳了出來,證明他已經清醒。他環視房間一圈,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蒲易雲連忙拿了個軟枕放在他背後,扶他坐起來。

經曆了喪女的打擊,他現在已經像是六七十的老人,老態畢現,他重重的咳了咳,問到:“我怎麼在這裏?我怎麼了,我們回家吧!宇夢還在家裏等我們呢。”神情驚惶,不像是失去記憶,而是特意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