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七年夏,長安城外三十裏。
噠噠噠,噠噠噠!
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道路旁的少年舉目望去,一匹快馬正朝著他這邊快速奔來。
“駕!駕!”
馬上的中年漢子一手拉著韁繩正急促的踢著馬肚子,此刻他的懷裏抱著一名大約四五歲女童。
此人身上數道傷口縱橫,鮮血已經染紅了整個上半身,女童在他的懷裏卻一聲不吭,小小的身體正瑟瑟發抖,雙眼緊閉,緊緊的抿著嘴唇。
他們的身後,有兩匹快馬正在急速的追來,馬上之人此刻正彎弓搭箭,仿佛欲將前方之人射殺當場。
正當中年漢子與路旁少年擦身而過之時,後方的利箭也隨之而來。一箭射中男子左肩,一箭射在了馬腿之上。
隻聽得馬匹一聲嘶鳴,向前倒去,馬上二人也隨之飛出。
中年漢子被慣性拋飛,雙手死死護住懷裏的孩子,摔倒之後也不顧身上傷勢,對著懷中女童關心道。
“小主子,您沒事吧?”
女童眼角含淚的看著中年人,雙唇緊抿,搖了搖頭。
漢子瞧見路旁的少年,臉露懇求之色道:
“這位小兄,能否幫在下一個忙?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少年懶懶的道:
“幹嘛?”
此時已是危機時刻,漢子也不管一個少年人為何見到血腥殺戮,卻還能如此平靜。
“請帶著這位小娘子先躲藏一陣,身後的追兵由我擋住。若在下不幸身亡,請待此事風頭過後,拿我這枚令牌至長安城東市寶蘭齋找掌櫃李福來,屆時自會有人來接小娘子。”
少年走近中年男子,看了看他手中令牌,又瞧了瞧不遠處的追兵,問道:
“他們有兩人,你一個人擋得住嗎?”
“擋不住也要擋,劉某尚有一戰之力,一時半刻這二人是決計脫不了身。”
“若是他們隻剩一人,你能否幹掉另一個?”
“若隻有一人那自然是不在話下。”
聞言,少年從懷裏拿出一把精巧的袖珍弩,又從袖中摸出一根短箭,上好弦,抬手對著距離他們隻有七八丈距離的兩人射了過去。
隻聽“嘣”的一聲,接著便聽見不遠處的一人向後倒去,右胸之上的血洞正向外噴著鮮血。
少年做完這些,把袖珍弩收入懷中,意興闌珊的對著此刻已是目瞪口呆的中年漢子說道:
“一個已經失去戰鬥力了,我不喜殺人,剩下的你自己解決,小姑娘你也自己送,我很忙的,別麻煩我。”
中年人許是久經沙場之人,反應過來,抽出橫刀就衝著對麵剩下的那人迎去。
他雖血染半身,左肩中箭,腳步卻並不虛浮,迎著急速奔來的戰馬,橫刀從下往上斜劈而去。
馬上之人也在此時舉刀至上而下迎麵砍來,中年漢子刀路不變,腦袋微偏,左肩下沉,避過這致命的當頭一刀,以右肩迎上。自己的攻擊卻沿著馬的前腿一直劃拉到馬上之人的大腿而過。
這一切發生電光火石之間,就瞧見,戰馬倒地,人腿齊飛。
中年人拖著鮮血狂流的身體,迅速跑到倒地之人身旁,朝著對方的脖頸之間補了一刀,然後有跑至之前倒地之人身前,如法炮製。
見到對方徹底咽氣,這才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的向少年與女童這邊行來。
待他走近,少年往他身後看去,地上已是趟出了一條血路,不待中年漢子開口,皺著眉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