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許願人趙之行。”頭發花白,眼神裏滿是疲憊滄桑,歲月在老人臉上留下各種溝壑,老人穿著灰色盤扣中山裝,衣服整潔平整,似乎不太適應麵前的場景,緩了一會兒才一字一句說道:“我願意用我的靈魂許願。”

白色椅子上,老人正對著麵前屏幕,眼神深邃,開始講述一切前因後果。

“我是六八年生人,六十五歲,出生於一個農村,因為父母緣故,我是首陽冶金廠的員工。我一生沒有結婚,收養了二子二女,把他們都供上了好大學。我自問,每個孩子我都如珠如寶對待,小到零食衣物,大到教育,我都平均分配。每個孩子我都當我的親孩子對待,可到老了,我竟然落了個無人奉養看望的地步。

年輕時,我是可親可敬的養父,年紀大了,我是一個孤寡無錢的老頭子,人人怕沾上半點半毫。他們嫌棄我腿腳不便,身體也不好,不願意來看我一眼。

我死在拆遷裏。

他們愛錢,二十年來第一次見麵,就為了讓我多爭取拆遷款。他們把我推到最前麵,我被失手傷了,血流不止,但他們依舊還在為錢吵鬧不止,讓我獨自一人流血過多而死。”

“那您希望,他們有什麼樣的結局。”屏幕上,緩緩現出這一行墨字。

“慈父敗兒,”趙之行沉默良久,閉上眼睛,“本就是咎由自取的結局,我對他們太好,沒讓他們受什麼苦,重來一世,望他們嚐嚐世間苦楚坎坷,長成三觀端正,思想健康的孩子。我想讓自己掙很多錢,四個孩子全都教得不好,就不要養孩子了,掙的錢建設學校為更多孩子創造上學的機會,讓他們以及投入到祖國的建設中來。”

說到自己的祖國,趙之行眼睛的光彩熠熠生輝,有些歉意道:“年紀大了,有點囉唆,不知道您願不願意接受我的請求。”

“願意,簽契約吧。”

……

“宿主,你說為什麼趙之行眼裏沒有一點埋恨啊!我們不是被遺願牽引來的嗎?”0012遺願係統語氣裏滿是天真,“不該恨他們,巴不得把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嗎?”

“因為不愛他們了,所以隨意,但他還愛著自己的國家,所以心有不甘。或許不是怨恨他們,是他怨恨自己吧1怨自己白白浪費了幾十年的時光,養了四個孩子,沒有為自己地理想而活。

“任務開始了。”

“嗯。”

身體載入…

靈魂載入……

已將趙之行名字默認改為薑衍……

早晨,霧氣彌漫,深吸一口氣,空氣裏都是沁人心脾的清新。

“薑工,吃早餐沒,我這兒來點?”手上拿著兩根油條,穿著藍色工裝衣褲的工人,對著迎麵走來的男人問。

清俊的青年,也就是讓係統把名字改成本名的薑衍搖搖頭,“在家裏吃了,謝謝,您先吃,我去忙了。”

“好,你去,我吃了進廠,”工人朝青年擺手,最近廠裏搞紀律,不準在廠區邊走邊吃,搞講文明提精神。

薑衍身背挺直,五官端正堅毅,整個人透著幾分精幹,身上是深藍色的技術工製服。他現在是首陽冶金的技術工人,雖然年輕,但是在廠裏大多數都認識熟稔。

走進車間,薑衍沒有停留,直接往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車間辦公室的門是透明的磨砂玻璃,上麵點綴這各種彩色小花。薑衍伸手敲了敲門,得到裏麵的人地回答,深呼吸一口氣,按下門把手走了進去。

“林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