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媽,不對,現在應該稱養父母的虞銘和謝靈蘋隻是表麵夫妻,當年兩人是商業聯姻,婚前婚後感情平平,基本是各玩各的。即使婚後也育有三個孩子,但從虞郴到被抱錯進虞家的他,都是由保姆帶大,父/母子親情?太假不過。
不久前,年逾五十的虞父自稱找到真愛,堅決要和虞母離婚,虞母對虞父並不留戀,答應的也幹脆,隻是在離婚財產分割上有很大分歧。
任飛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被認回虞家,虞越雖不十分了解內情,但依照他對養父母無利不起早性格的熟悉,必然和夫妻財產脫不了幹係。
……早在之前,夫妻倆就因他的撫養權大戰三百回合,可笑的是,兩人都想爭取他的撫養權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虞家這一輩會得到虞氏集團股份,哪怕份額很小,每年分紅也足夠奢侈揮霍,他未成年,在養父母看來得到他的撫養權等於拿到股份。
虞越很想學大哥二哥撂挑子走人,虞氏夫妻之間一堆破事他從小看到大,最初剛懂事時還會難受自己父母不像其他小朋友父母一樣關心愛護他,會因他們的冷落和無視而失落,後來年紀大些懂得多了也就釋然。他長大後夫妻倆玩時也不再忌諱,見得多更讓他煩不勝煩,好容易他被查出是抱錯的人家孩子,他居然是慶幸多於失落。
結果夫妻倆不放人,而且查出他親生家庭隻餘任飛一根獨苗苗,他想回都回不去,讓他不禁感歎天意弄人。
現下任飛被認回虞家,那對夫妻應該沒空三天兩頭折騰他,但任飛……
任飛,這個被他奪走十七年養尊處優生活的少年開學第一天就給他下馬威,未來他的學習生涯怕是不會太平。
實在不行,他會申請轉班或轉學,他要求不高,隻想安安穩穩考上大學。
人的大腦在夜深人靜時委實過於發達,虞越想了一整夜,到頭來什麼都沒想出來,反而想得頭疼不已,連帶著手術創口也隱隱發疼。
=v=
翌日。
“快點快點快點,早讀課要開始哎喲……”林敢衝拉著任飛直往班級衝,衝到一半來了個急刹車,可惜被他拽著的任飛沒防備,一頭撞了上去。
林敢衝直接被撞趴到地,任飛摔倒前被人扶了一把,免於和林敢衝疊羅漢。
“謝了同學……”嘴裏叼著肉包暈乎乎的任飛側頭道謝,緊接著就撞入一雙深邃的眼瞳中……他看到了小小的形象有點糟糕的自己。
虞越不動聲色鬆開手,聲音清冷道:“還有三分鍾早讀,吃完早餐再進教室。”
他並不想和任飛起衝突,但早讀課時負責任的老嚴必到,老嚴有點潔癖,聞不得教室裏有奇怪味道,所以他們一班學生都很自覺地吃完早餐再進教室或早讀課後而第一節課又不是物理課時吃。
“為什麼?”任飛挑眉,他不喜歡虞越這命令式的語氣。
虞越皺眉,這是一早就要跟他過不去嗎?
“任飛,虞越,你倆站門口發什麼呆?”嚴峻已經聽到教室外的動靜,背著手走出教室看兩人。
至於林敢衝,已飛快溜走從後門鑽進教室。
嚴峻看到任飛還蒼白的臉色,語氣緩和下來:“任飛,今天感冒好些嗎?”視線又移到他手裏的肉包上,搖搖頭不讚同道:“身體不舒服,飲食還是清淡些為……”
話沒說完,任飛肚子唱起空城計。
他赧然笑了笑:“早上起晚了,沒來得及在食堂吃完早飯。”
“你才轉學來,不適應新學校睡不好是正常的。”嚴峻很是善解人意的點點頭,“外頭冷,別把你包子吹冷,進教室吃吧,記得多喝熱水。”
“好的老師,謝謝老師。”任飛乖巧道。
虞越冷眼看著,默不作聲抬步準備進教室,臨了又被嚴峻叫住:“虞越,你才做手術沒幾天,要不要在家多休息幾天養養,我給你批假。”
虞越微微搖頭:“沒關係嚴老師,隻是一個小手術,不劇烈運動就沒大礙。”
“還是身體要緊,要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別硬撐,知道嗎?”嚴峻叮囑。
虞越頷首:“謝謝老師,我知道的。”
“對了……”嚴峻又想起一事,“辦公室離班級太遠,收作業又挺費勁,這幾天我讓任飛當代理課代表,他有不懂的,你搭把手。”
虞越:“……”
或許他該提醒老嚴,那位“代理課代表”也是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