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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最後的午餐吃得有些匆忙,也有些沉默。也許是允拓和沙子間的離情別緒無形中感染了一旁的人,所以輝哥和神醫姐姐也都不再說什麼了。

吃過飯,輝哥幫他們打了個電話,叫了輛出租車開進學校,直開到“度假村”門口來接他們。允拓幫沙子她們把行李提下來,沙子和來時一樣,東西全整進了那個大登山包裏,允拓也差不多,照舊是那個雙肩包,隻是手上多了幾個紙袋子,那是帶回去的揚州特產,塞進包裏怕壓壞了,隻好提在手裏。沙子見狀,從登山包的一側掏出一個大塑料袋,幫他一次性全兜了進去,這樣就好提一些了。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行李放的放進車尾箱,放不進的就塞進了後座上。三個人坐進去之後,剛好擠得滿滿的,允拓抱著塑料袋坐前麵,神醫姐姐和沙子擠在後座上。跟窗外的輝哥道過別後,出租車司機一踩油門,熟悉的街道、仿古建築、瓊花樹、操場,一切的一切向後退去,在車窗外流逝,直至消失在視線裏。

允拓從後視鏡裏看了看沙子,她正出神地望著窗外,一手托著腮,她在想什麼呢?是不是還在想著之前的分別呢?想著“還有”之後的“還有”?是不是還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卻還沒有說完?其實她說不說都沒關係,他都懂得的。

允拓不停地看著後視鏡裏的沙子,悲傷地想著,以後再也少有機會這樣子看著她了吧。從此就回到各自的城裏,過著各自的生活,隻因他們之間有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出租車的收音機裏,播音員那磁性的聲音緩緩地朗頌著這樣一首流傳已久的詩: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隻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所以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枝無法相依,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彙的軌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星星沒有交彙的軌跡,而是縱然軌跡交彙,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的距離,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

終於,詩念完的時候,沙子的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看向了後視鏡裏的他。在鏡麵的折射下,兩人靜靜地互望著,意味深長地相視而笑,一切都在這首詩裏不言而喻了吧。

到了火車站,允拓象來時的那樣,主動拿過沙子的包背在身上,沙子笑了笑,同樣換過允拓的包來背著。三人大包小包地提著行李走進鬧哄哄的候車室。大約等了四十來分鍾,沙子進站的時間到了,沙子與神醫姐姐親熱地擁抱了一下,“有空來K市玩啊。”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