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芳兩手一攤,無可奈何:“還能怎麼辦?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們那麼強硬,我哪兒能碰得過他們?”
“那要是到他們提親的那一天,姑姑您不去,他們結婚您也不出席,這婚事會不會辦不下去?”
沈素芳苦笑:“為了讓付霜嫁進來,許耀宗都要跟我離婚了。我不出席,又能怎樣?除了引起外界猜測,讓許家更丟人,讓我更丟人,沒半點用處。”
“這麼說,再沒有什麼能阻止付霜嫁進許家的了?”
“除非她死了,否則隻要她活著,哪怕是瞎了瘸了傻了,阿洲都鐵了心要娶她。”
沈佩蘭“切”了一聲:“她才二十歲,年紀輕輕,身體健康,怎麼可能死嘛!”
沈素芳眉心一蹙,眼神陰了陰。
對啊!
隻要付霜死了,她不就不能嫁進許家了麼?
這個念頭一蹦出來,沈素芳就跟魔怔了似的,滿腦子都是怎麼讓付霜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了。
她下意識往四周看了一圈,沒見有人,於是走過去將醫館的大門關上。
“姑姑,您這是?”沈佩蘭疑惑的問。
沈素芳壓低聲音,湊近沈佩蘭的耳朵,小心翼翼的說:“佩蘭,這件事就靠你了。”
“什麼事啊?”沈佩蘭心口一突,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絕對不能讓付霜嫁進許家,否則以後許家可就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我都站不穩腳跟,你跟決明就更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沈佩蘭張了張嘴,呆呆地問:“姑姑,您的意思是?”
“佩蘭,你醫術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付霜弄點什麼東西吃吃,應該不難吧?”
沈素芳眉眼間劃過一抹陰狠,打定主意要付霜的命。
其實說白了,她和付霜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隻是付霜太過桀驁不馴,不像外人一樣將她這位許家夫人捧得高高的阿諛奉承,偶爾沈素芳說的做的出格,付霜也不慣著她。
隻是許家人越是高看付霜一眼,沈素芳就越是嫉妒,也越是憎恨付霜。
尤其今天許耀宗要跟她離婚,全家沒一個為她說話的,她就更是對付霜恨之入骨。
沈佩蘭聞言,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聲音發顫:“姑姑,你……你要……毒死付霜?”
“佩蘭,你一定能辦到的,對不對?”沈素芳期待的看著沈佩蘭。
沈佩蘭被她那過分熱切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不禁失聲叫道:“姑姑,您瘋啦!這可是殺人啊!”
沈素芳咬著後槽牙,陰惻惻道:“是他們逼我的!”
沈佩蘭有些發抖,看著陷入瘋狂的沈素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家姑姑一向小心眼,她是知道的,但沒想到,她居然膽大包天到敢殺人。
好在沈佩蘭還有幾分理智,知道一旦付霜暴斃,許家和付家肯定會追究到底。
哪怕是沈素芳動的手,毒藥出自她手,她都難辭其咎,依著許家和付家的勢力,她非得償命不可。
“姑姑,您冷靜一點!您有沒有想過,要是付霜真的暴斃身亡,哪怕是查不出什麼,咱們能逃過法網,可表哥呢?”
“要是付霜死了,恐怕表哥就算不當場殉情,也要雙相障礙發作。他發起病來什麼樣子,您還能不清楚麼?”
想到許暮洲發病時狂亂的模樣,毫無理智可言,沈素芳不由得呼吸一粗,深喘了口氣。
她連忙用力的甩甩腦袋,將那個瘋狂的念頭趕出腦海。
對對對,不能弄死付霜。
她死了不打緊,萬一她兒子真的跑去給她陪葬,那可就完蛋大吉了。
沈素芳是沈佩蘭和沈決明在許家的靠山,一旦她倒了,兄妹倆也就跟許家沒有半點關係,許家不會再罩著他們。
沈佩蘭對這一點有著深刻的認識,好說歹說,總算是勸的沈素芳打消弄死付霜的念頭。
沈素芳原本是想找個人傾訴一番,宣泄一下負麵情緒,沒想到來這一趟,心裏反而更亂了。
理智告訴她,付霜是許暮洲的藥,關係到許暮洲的病情,甚至能影響他的生死禍福。
然而情感又無法接受付霜即將成為她的兒媳婦,她這個當婆婆的,在兒媳婦麵前不但沒有半分威儀,還得處處忍讓。
沈素芳氣得腦仁子疼,沈佩蘭給她紮了幾針,費盡口舌,她反倒不耐煩了,氣哼哼的離開沈氏醫館,漫無目的的遊蕩。
不知不覺,沈素芳又來到深城大學門口。
看著校門上那幾個碩大的字,沈素芳氣笑了。
既然來了,那肯定是要見見付霜,好好敲打她一番。
即便拗不過許家滿門,暫且同意讓付霜嫁進許家,她也要讓那個小賤人知道,她沈素芳是婆婆,是長輩,是她付霜必須跪著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