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

沈素芳大叫,不停的掙紮。

“瞎了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你們居然敢這麼對我,小心我炒你們魷魚!”

老張讓人將沈素芳架到偏僻的角落裏,歎了口氣,失望的搖了搖頭。

老張跟著許恒四十多年,沈素芳還沒嫁進許家,老張就跟著許恒了。

沈素芳掙紮著脫出女傭的掌控,撲向老張,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張叔,張叔,你去跟老太爺說說,讓他老人家消消氣,不要趕我走。”

老張連連歎氣,有些不忍心。

他在許家工作多年,雖說是傭人的身份,但許家從上到下都對他十分敬重,許耀宗夫婦也拿他當長輩看待,許暮洲更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

這樣一家子,他也舍不得他們就此分道揚鑣。

老張語重心長的勸道:“夫人,您別嫌我多管閑事,有句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

“張叔,你說,你有什麼話盡管說。”

“夫人,我在許家四十多年了,眼看著許家日漸繁榮昌盛,我也高興啊!現在許家鬧出這麼大的風波,我雖然隻是一個傭人,但我也不忍心看到這麼好的一大家子,就這樣散了。”

“可是他們……張叔,你也看見了,他們都向著付霜那個小賤人,我堂堂許家明媒正娶的夫人,居然要因為一個小賤人被掃地出門!張叔,你說,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沈素芳咬牙切齒,滿眼恨意。

老張心下一陣懊惱,沈素芳對付霜的恨意太深,不是他幾句話就能勸動的。

許耀宗都要跟她離婚了,她還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自己再說什麼,她也隻會當他被付霜迷惑了。

“張叔,你剛才說有話憋在心裏很久了,你想說什麼?”沈素芳見老張不再說話,主動詢問。

老張斟酌了下,還是說了出來。

“夫人,我問您一句話,您仔細想想,您想要的是什麼?”

“啊?”沈素芳愣了一下。

老張把話挑明:“您隻有少爺這麼一個兒子,肯定是全心全意為少爺好的。”

“那當然!”沈素芳一想到許暮洲頂撞她,氣得牙根子直癢癢,“可是你看看阿洲那個沒良心的,他居然那樣說我!什麼叫就當沒生過他?我……”

老張打斷沈素芳的話,歎著氣說:“夫人,您隻知道為少爺好,可您有沒有想過,怎樣才是真正為少爺好?”

沈素芳不假思索道:“我當然知道啊!那可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整顆心都掛在他身上,我能不知道怎樣才是對他最好的?”

老張連連搖頭:“不,夫人,您不知道。”

沈素芳眉頭一皺,心有不悅,但沒打斷老張的話。

“夫人,您仔細想想,以前少爺是什麼樣子的,現在又是什麼樣子。”

沈素芳抿了抿嘴唇,擰著眉頭盯著老張,等著他的後話。

“少爺的病,世界上最頂尖的精神科大夫都已經給他宣判了死刑,他的病隻會越來越嚴重,指不定哪天就犯病,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少爺是怎麼認識少夫人的,夫人您還記得吧?那天少爺抑鬱症發作跳湖,要不是少夫人及時將少爺撈起來,少爺都快該過周年祭了。”

沈素芳心口一緊,呼吸一滯,喉嚨裏“嗬”的響了一聲,卻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死死扼住,說不出話來。

“夫人您在想想,自從少夫人來到咱們家,少爺的情況是不是有了明顯好轉?”

“不說別的,就今天的情況,都已經鬧成這樣了,少爺的理智還那麼清楚,半點犯病的跡象都沒有。”

“要是擱在少夫人來咱們家以前,您敢掌摑少爺?甭說是您,即便是老太爺,他老人家也不敢惹少爺不痛快。”

沈素芳有滿肚子的不服氣,可隨著老張的話,她也隻好將不服氣硬生生的吞回去。

畢竟,許暮洲的好轉,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即便她再怎麼討厭付霜,她都不得不承認,付霜的到來,的的確確令許暮洲的病情有了起色。

“少夫人,要我說,您縱然再怎麼瞧不上少夫人,哪怕是為了她能穩定住少爺的病情,您也多包容著點兒。再說少夫人也不是多難相處的人,她就是個小孩子,有幾分驕縱脾氣,您身為長輩,寵著點兒不就得了?”

“您退讓一步,不會丟了許夫人的麵子,反而能收獲一個和諧的家庭和一個情緒穩定的兒子;再說了,少夫人又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您放下成見,慢慢就能發現她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