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了臉上,暖暖的,還有些癢。“唔!”陳銀雁舒服地呻吟了一聲,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慢慢地睜開了雙眼,耀眼的陽光出現在了視線中,眼睛一下適應不了從黑暗到光明的轉變,微微有些難受。
陳銀雁微微眯起了雙眼,一隻手擋在了眼前,嘴裏咕噥著什麼,從網吧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又伸了個懶腰,四處看了看。時間還早,網吧裏通宵的人此時大部分還趴在電腦前睡覺,當然還有幾個奮戰了一夜的兄弟,仍然努力地睜著通紅的雙眼,聚精會神地盯著麵前的顯示屏,飛快地點著手裏的鼠標。
網吧裏飄散著一層淡淡的煙霧,空氣中滿是煙味,汗味和腳臭味,雖然時常通宵,陳銀雁仍然沒辦法完全習慣網吧裏的這股怪味,皺了皺眉頭,拿起了桌子上還剩半瓶的美年達,走到了網吧的櫃台前,將通宵卡扔在了櫃台上,也不說話,悶頭走了出去。
出了網吧,走過一段胡同,外麵便是條大馬路,馬路的對麵,便是八裏台,T市N大學,全國著名的高校,便坐落在那裏。
外麵的陽光晃得陳銀雁的眼睛很難受,他眯起了眼,看了看馬路兩邊,沒有車,快步穿了過去,走到校門口那個賣大餅雞蛋的小攤前,要了一個煎餅果子,慢慢吃著,走進了N大學的校門。
校園裏此時到處是晨跑的學生和老師,拿著書本大聲朗讀著外語的學子,不時還有幾對摟在一起的情侶從陳銀雁麵前經過,當看到他那臉色蒼白,蓬頭垢麵的樣子,都皺著眉頭,遠遠地躲了開去,一臉厭惡鄙視的樣子。
陳銀雁對這些都視而不見,徑直繞過了新開湖,向自己的宿舍樓走去。他此時腦子很亂,很迷糊,很疲憊,隻想馬上爬上自己的床鋪,好好大睡一場。
迷迷糊糊,幌如神遊般地進了宿舍樓,爬到了6樓,推開了605的大門,將吃剩下的煎餅果子扔進了門邊的廢紙簍,爬上了自己的床鋪,拉過被子,蓋住了身子和臉,便要開始蒙頭大睡。
“吱呀”,那破舊簡陋的宿舍門忽然響了起來,陳白眼拉開被子,悄悄看了看,是寢室的老四,薛翼,於是又蒙上了頭。
薛翼已經看到了上鋪躺著的陳銀雁了,放下了手裏的臉盤,邊穿衣服邊說道:“雁哥,你回來了啊。”陳銀雁迷迷糊糊地恩了一聲。
薛翼穿戴整齊了,照了照鏡子,又捋了捋頭發,左看右看了一會,滿意地點了點頭,拿起了一本《高等數學》和一個筆記本,一枝筆,走到了陳銀雁的床鋪前,拍了拍他的身子:“雁哥,今天老師要進行小測驗,期末可要算平時分的,你不去嗎?”
陳銀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知道我最討厭那個老處女的,不去不去!”
薛翼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輕輕歎了口氣,帶上了寢室門,上課去了。
“哼!這幾個家夥,表麵上和我稱兄道弟的,其實都很敲不起我吧?”聽到關門的聲音,陳銀雁把頭伸出了被子,望著屋頂,冷冷地想著。
陳銀雁是J省的人,高考那年考上了全國聞名的高校,T市N大學,當時家裏人可著實樂壞了,認為總算祖先保佑,終於有人有出息了,可以出人頭地了,為此,在村裏大擺宴席,揚眉吐氣了一把。陳銀雁很無奈,他骨子裏是根本不喜歡學習的,隻喜歡自己躲在屋子裏,寫寫小說,畫畫漫畫,將來做個作家或者漫畫家,根本就不想上大學。然而,在父親的厲聲嗬斥,拳打腳踢,和母親滿臉殷切,飽含淚水的目光下,他終於屈服了,高三那年強迫自己認真了一年,竟然讓他考上了全國的重點高校,N大學。
到了大學後,陳銀雁卻很痛苦。當初報考誌願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填,隻想著將來可以掙很多錢,給父母養老,然後自己去做自己願做的事,所以填了個經濟係。然而,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後,他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自己喜歡的東西,那些枯燥的經濟理論讓他頭痛無比,毫無興趣,學習,對他,根本就是痛苦的折磨。
有一次,陳銀雁閑極無聊,和宿舍的老二,劉天龍進了網吧。陳銀雁,這個從沒接觸過電腦的人,頓時,迷上了網絡,先是上網和人聊天,不久後,便學人玩起了網絡遊戲。從此以後,在現實中深感痛苦和迷茫,精神無所寄托的陳銀雁,便全身心地陷進了網絡遊戲的泥潭中,把網絡,做為了自己的精神寄托,經常翹課去泡網吧,最後,更發展到了經常通宵玩遊戲的地步。三個室友在苦勸了幾次無效後,便也由得他了。
起初,憑著自己過人的天分,陳銀雁硬是咬牙挺了下來,每門課都過了,還拿了個三等獎學金。
然而好景不長,到了大二,增加了一門高等數學課,偏偏陳銀雁是個對理科不感冒的人,所以,大二上學期的高數課便掛了。高數課的學分很高,而重修費是按學分的多少計算的,無奈之下,隻好去求教高數的張老師求情。張老師冷著臉教訓了他一頓,告訴他以後要努力學習,不管他的苦苦哀求,把他趕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