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江,漁村。
漓江水悠悠流長,環繞著整個小漁村,漁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自給自足而又和樂的生活。
漓江對他們而言,是生命的源泉,而濤濤的江水聲對他們來說則是世間最動聽的樂聲。
青磚黑瓦,飛簷畫棟花窗,門前流水小橋人家。
在這裏住了將近一年,安妤傾早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
這裏的一草一木,每一個村民,她都十分熟悉。在這裏,她覺得生活簡單而安逸,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患得患失。
“安姑娘,段大哥還沒回來呀?”一聲憨厚的聲音傳來。
安妤傾笑了笑,“還沒有,我去尋尋他。”
“安姑娘多多小心,天暗了,路不好走。”
“知道了,你娘剛才還尋你呢,趕緊回去吧。”安妤傾淺笑道。
天色越來越暗,安妤傾不由得擔心起來,段闕他從來沒有這麼晚回來過,難道今日外出打漁不順利麼?
安妤傾想著,心突然揪了起來。
三年前,她和段闕從都城出發,開始攜手遊蕩民間,他們一路漂泊,一路觀山賞水。
直到半年前來到了漓江,她見這裏的風景秀麗,就留在了這裏,和段闕過起了打漁為生的生活。
雖然辛苦,但也卻悠然自得。
“安姑娘,天要黑了,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麵不安全。”
“多謝楊老伯提醒,我去尋一尋我的夫君。”
“你說段大哥啊,我來的時候還見他了,想必一會就回來了,你不要擔心啊。”
“好,謝謝楊老伯。”
安妤傾熱情的和路上遇到的人打著招呼,而心中的擔憂卻越來越厲害了。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浪濤聲越來越大,似乎要漲潮了。
到了江邊,漁家大部分已經收了漁船回家了,江麵波濤滾滾,掀起一陣洶湧的水浪。
終於,她看到了段闕的那艘漁船,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段闕!”
然而,回答她的隻有滔滔江水聲,她剛剛放下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段闕——”
這一聲,仍然沒有回答,安妤傾縱身一躍,跳上漁船,結果船上根本沒有段闕的身影。
“段闕,段闕!”
就這這時,天空中劈下了一道驚雷,驚得安妤傾那身子一閃,緊接著是一道閃電,安妤傾的心頓時懸在了嗓子眼。
這要下雨了!
一旦下雨,江水必會上漲,到時候隻怕情況會更糟!
安妤傾看著洶湧的江水,一時猶豫不決,漓江深不見底而且綿延不絕,她就是下去尋他,也宛如大海撈針!
“段闕……”安妤傾輕挽著黛眉,喃喃道。
就在這時,原本泛著浪花的江水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正朝著漁船的方向移動。
安妤傾頓時激動起來,衝著段闕招手道:“段闕,這裏!”
段闕吃力地上了船,顧不得身上的一身江水,立即劃著船,“我們必須立即離開這裏,不然一會下雨了就糟了。”
由於段闕隻有右臂,所以劃起船來就略顯吃力。
安妤傾立即幫著段闕一起劃船,他們剛剛上了岸,瓢潑大雨便傾盆而至,段闕拿出蓑衣給安妤傾遮擋著,而他整個身子都淹沒在大雨中。
終於,他們到了住處,段闕一頭一臉的雨水,就連安妤傾都濕了半邊身子。
安妤傾立即取過巾帕給段闕擦了擦臉,又擦了擦墨發,之後,倒了兩杯熱水。
“你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晚?我都擔心死了,今日天氣不好,你若是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辦?”安妤傾輕聲斥責道,然後給他取了件幹淨的衣物。
段闕喝了杯熱水,身上多了絲暖意,沒有著急換衣,而是從懷中取出一粒碩大的珍珠,攤開手送到了安妤傾麵前。
此時那顆珍珠在燭光下泛著瑩白的光芒,十分璀璨。
安妤傾頓時語塞,怔怔的看著他掌心的珍珠。
“你今日是為了去尋它?”
段闕點點頭,“漓江盛產珍珠,我們在這裏待了這麼久,我都沒有給你打撈過珍珠。”
“你是不是傻子,你不知道潛下去多危險麼?”
“你喜歡就好。”段闕嘴角微勾。
在這裏,條件艱苦,經濟閉塞,就是有銀子也買不到胭脂之物,他生怕委屈了她。
安妤傾接過段闕手中那顆碩大的珍珠,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一抹幸福悄然在她的心中升起。
這樣被人記在心中,捧在手心中的感覺真好。
看著安妤傾淺笑,段闕心中充滿了滿足感。
“好了,別傻站了,趕緊去換衣服,都濕透了。”
“好。”段闕這才取了衣服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