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是真的害怕。
她害怕她壓根就沒有勇氣去承受那些殘酷的真相;她更害怕她在知道她母親曾經受到的傷害和侮辱之後,不顧一切的上去活剮了正坐在她麵前的,那個一直口口聲聲說愛她生過親生女兒的安國公夫人!
“是,夫人當年確是是死於生產之時,但是卻不是死於難產,而是死於中毒!”杜鵑說話間已經放下了麵紗,緩緩的又重新跪到了暖閣的中間,一字一句的回話道:“而罪魁禍首,就是現在坐在太後娘娘麵前的這位做賊心虛的安國公夫人!”
“你血口噴人!”安國公夫人深吸了兩口氣,努力的想讓她的情緒和思考能力恢複正常,可是再如何卻還是架不住眼前杜鵑對她的指責,她忍不住怒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先姑且不論你是不是杜鵑了,就算你是杜鵑,可是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對姐姐下的毒?若是沒有證據,你此番所說的這些話隻能算是誣告!”
安國公夫人現在一門心思的隻想著趕緊趕回安國公府去與還是府中的老夫人商議這件事情,尋求一個解決辦法。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明明當時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已經被……
為何這個杜鵑還活著?!
“血口噴人?”杜鵑聽到安國公夫人的辯駁,隻是不屑的哼了一聲,便抬手顫巍巍的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包藥粉,以及幾封已經開過封的書信來:“啟稟太後,這便是她們當年用來謀害夫人的毒藥,和可以證明這件事情全部過往的書信,請太後娘娘查驗!”
“你,你……”
縱使再冷靜自持,可是當安國公夫人看到杜鵑手裏的東西時,還是震驚的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你,你怎麼會,會有這些東西?!”
她記得這些信件還有剩餘的藥粉,她都吩咐……難道?!
“怎麼,夫人想起來了?”杜鵑回頭看了一眼大概已經知道緣由的安國公夫人一眼,快意的笑了一聲,才道:“您當時吩咐身邊巧玲處理這件事情,但是好巧不巧的是,巧玲在後來無意中聽到了您身邊的奶嬤嬤與安國公老夫人身邊的羅媽媽交談商議的內容,知道老夫人已經下令要將所有知道參與過這件事情的下人奴婢都滅口,所以她連夜找到了我,和我一起將這些書信還有藥粉分藏了起來。”
“您以為巧玲已經辦妥了您交代的事情,所以便安心的在賜給她的點心裏下了毒,最後以巧玲得了重疾為由將這件事情掩飾了過去,可是卻沒有料到,那些書信其實還在,奴婢拚死逃出去,也就是想要保住那些證據,能夠有一天找到機會將這件事情大白於天下!”
“可是您發現奴婢逃走時,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派了人一路追殺,最終我被追上,砍了那麼多刀還將我推下了山崖。”杜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已經有些發喘,可她卻仍舊沒有停下來要休息的意思,她的情緒已經被壓抑了多年的憤怒所牽引,再難平複:“可是誰也沒想到,我居然會被山腳的樹枝掛住,後來又遇到了上山采藥的醫師,雖然容貌盡毀,可是卻好歹留下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