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在這房中連吃了十天的蘿卜白菜,小米粥,中間還穿插著各色各樣苦的出奇的湯藥,若非意誌力過人,徐恒真想拿塊板磚送自己下去,再找那趙科長理論理論。
不過這段時間雖然難熬了點,但徐恒也並非全然沒有收獲,他采用了最老套卻也最實用的方法,裝做失憶暗中向小桃打聽了不少事情。
也不知是小桃太過大條,還是自己當真演技超群,總之,這丫頭絲毫沒有半點懷疑,簡直堪稱問一答百,這口才與奈何橋上的趙科長真有得一拚。
“小桃,我想考考你?”徐恒不著痕跡地將小桃遞過來的碗往旁邊推了過去,做出隨意的模樣道。
“好哇!小姐,你要考小桃什麼?”小桃眨巴著大眼睛邊說邊把被徐恒推過去的碗端了回來,不偏不倚地放在徐恒正前方,繼續道,“小姐,這個藥再放就涼了,涼了就沒有效果了,您一定要趁熱喝。”說罷,又將藥碗往徐恒身前推了兩分。
對上小桃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徐恒把心一橫,憋了口氣,端起碗來一飲而盡,當真是苦的要命!
這苦的讓人窒息,徐恒接過小桃遞過來的蜜餞,含在嘴裏,緩了一會方才回過神來。
“你在我身邊多久了?”吧唧了下嘴巴,徐恒不著痕跡的問道。
“我是在小姐五歲那年進的府,如今已經有十一年。”
這麼說來,如今他方才十六歲,徐恒在心中換算著。
“小桃還記得,當年家鄉鬧洪災,顆粒無收,我和阿娘一路從老家乞討來的上京,若非小姐和老爺的收留,小桃和娘親隻怕早就死在了郊外。隻是可惜了娘親是個苦命人,無福享受。”說罷,小桃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徐恒上輩子和這輩子最怕地事情之一就是女孩子落淚,瞧著小桃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徐恒一下子慌了神,忙邊幫小桃擦眼淚邊安慰道:“沒事沒事,不是還有我在嗎?!放心隻要有我在,以後天天都是好日子。”
“嗯。”小桃聞言,破涕而笑,一笑便露出兩個大大的酒窩,可愛極了。
這麼可愛的萌妹子,若是放在從前,便是光腳八百米,徐恒也要試著去追一番,隻是,如今有心無力啊!想到此處,徐恒心中滿是悲壯——真是嗶了狗了。
算了,算了,眼下可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徐恒收了心思,心中思忖著該如何發問,總不能直接問‘小桃,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即便是癡傻了幾年,可總不會連自己地名字都不記得了。
如何問,才能顯得不刻意呢?正當徐恒一個頭兩個大時,突然靈感一閃。
“小桃,你可知道我名字的含義?”問罷,徐恒用眼角掃了小桃一眼。
果然小桃沒有絲毫懷疑,轉了下眼珠,答道:“小姐單名一個琉字。”
單名琉,姓夏......徐恒一口老血差點噴出,原來不是‘下流’,而是‘夏琉’!趙老頭那天喊的竟然是夏琉,果然很下流!這該是怎麼奇葩的父母才會給孩子取這麼無恥下流的名字!原以為夏獨已經夠毒了,如今聽了自己的名字,方才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名外有名!
徐恒,哦不!是夏琉,很想問問自己為什麼會攤上這麼個名字。
不過不用等夏琉發問,小桃如數家珍地繼續說道:“小姐的名字是取自‘霽曉氣清和,披襟賞薜蘿。玳瑁凝春色,琉璃漾水波。’而且這琉字,五行屬火,大吉。聽聞老爺當年為小姐取這名字的時候,破費了一番心思。”
夏琉的三觀已碎成漿糊!琉與留同音,字也美,頗有雅俗共賞之意,隻是......偏偏姓了夏。
好吧!既然姓了夏,那就別取這個名呀!再不濟,這璃字也挺好的呀!
不過不等這些發問,在腦中生根,小桃又接著說道:“不過,小桃聽聞,其實原本夫人更中意的是‘璃’這個字。”
夏璃夏璃,聽聽這檔次簡直是坐火箭提升的!夏琉默默在心中落淚。
“隻是,這璃字與璃王的封號相衝,所以這才取了琉字。”
“璃王?”因著奪名之仇,夏琉已經將這素未謀麵地璃王拉進了黑名單。
“對呀!璃王,就是當今三皇子。”小桃並沒有察覺出夏琉語氣地變化,隻當是自家小姐剛剛清醒,所以記不清了,忙補充道。
眼下再糾結也無用,反正什麼狗血的事情都讓他攤上了,也不在乎多這麼一個狗血的名字了。夏琉如此想罷,快速收拾了心情,繼續不著痕跡地追問道:“怎麼我醒來這麼久,都沒見著哥哥過來。”
雖說夏琉也並不想這麼早與趙科長口中那身殘智堅的‘哥哥’夏獨打交道!可是,按道理來說癡傻多年的妹妹清醒了,沒道理來瞧都不瞧上一眼,莫非之其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