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盯著男人的發頂，目光變得複雜起來。通常在越霖撒謊的時候他從不會表現出什麼異常，話很多，小動作很多，硬裝出煞有介事的模樣。
和現在完全不同。
他越是不說話，就代表這件事情有多麼真實。
莫羨一下子就迷茫了，她以為一切是傅行簡做的，沒想到卻是越霖？
“你，你說真的？”
越霖還是不說話，但此時莫羨已經明白了事情是怎樣的。
而殊不知，越霖不說話確實是因為心虛。往常他和莫羨開玩笑開得坦坦蕩蕩，也完全能夠承擔任何後果，甚至包括被莫羨打斷半顆門牙。
但在這件事情上，他私心是想頂替傅行簡，在莫羨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卻同時也在心中埋怨自己的卑鄙和不恥，他矛盾極了。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無法忍受這種道德的譴責，轉而改口說：“你可以當我這些話沒說過，我……”
“好吧，我知道了。”莫羨故意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膀，並沒生氣。
越霖把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抬眸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打量她，分不清她是喜是怒。女人把空碗裏的水抖了抖，替他盛了一碗粥擺在桌上，“我很感謝你這樣幫忙。”
“如果讓你不開心的話，就把我之前說的都忘掉吧。”越霖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而莫羨隻是搖搖頭，淡淡道：“先吃飯吧。”
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不少，在你來我往不間斷的鬥嘴之後，竟是許久的沉默，莫羨不說話，越霖也就不說話，兩人各懷心思地吃完了這頓飯，食不甘味。
好幾次越霖想修正自己的錯誤，但隻是空張了張嘴，那些話並沒勇氣說出口，大概他心裏想的什麼隻有自己才知道。
吃完之後越霖把莫羨送回了別墅，兩人回程的路上依舊寡言少語，車子就停在別墅區的門崗外麵，沒再往裏開，莫羨下了車。
“那個，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麼做？”
莫羨頓了頓，搖搖頭說，“作為朋友，我很感謝你願意這麼幫助我。”
“這件事你別放在心上，我也是……”
“但這份心意我接受不起，我會盡快派人解除與U.T集團的項目合作，你不用再費心為我安排這種事了。”
“什麼？”
越霖想攔住她，但女人的腳步很快，背影決絕而堅定，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遠處一片黑暗中。
他尷尬地放下手，事情鬧到這一步，他並不知道怎麼收場。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十點了，往常燈火通明，今天卻是一片黑暗，似乎傭人和管家早就歇息了，大廳裏幹冷的空氣讓莫羨打了個噴嚏，她抬手打開大燈，被沙發上的黑影嚇了一跳。
傅行簡一直坐在那裏。
在等她嗎？
“你，你……吃過晚飯了沒？”莫羨邊脫鞋子邊問他。
男人手中的電腦屏幕亮了起來，重啟之後的電腦裏打開著幾個文件窗，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讓莫羨不自覺皺了皺眉，又問他，“從公司回來之後，你一直在這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