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簡安頓好林笑怡,正往手術室的方向走,隔著一個走廊就聽見蘇硯心尖銳的叫喊聲,他皺了皺眉,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一些。
罵著罵著蘇硯心還不解氣,竟揚手給了莫羨一巴掌,可手剛剛揮到半空,腕骨便被傅行簡狠狠擒住。
男人一用力,蘇硯心半邊身子向外倒去,狼狽地跌到長椅上。
一抬頭,正對上傅行簡那張陰雲密布的臉,淩厲的目光壓製了她的氣勢,蘇硯心冷哼一聲,抱著手包惡狠狠地瞪著莫羨,卻不敢再對她動手動腳。
寬敞的走廊裏死一樣的沉寂,隻有蘇硯心粗重的呼吸聲格外刺耳。
“幾位先別急,要我說這件事啊……”嚴衡銘正要開口,護士突然從病房裏跑了出來,摘下口罩問哪位是家屬。
蘇硯心騰一下站了起來,撥開眾人急促道:“我女兒醒了嗎?”
“病人恢複了一些意識,似乎有話想說,請家屬和我進來吧。”
刺鼻的消毒水味彌漫在整個病房裏,大約幾十平米的地方站著四五位主治醫師,團團圍在莫思芮病床前研究討論。
這會莫思芮剛剛蘇醒,麻藥的藥效還沒退完,她的聲帶和視力都有受損,目前還不能說話,但她用牙緊緊咬著嘴邊的橡膠管,發出滲人的咯吱咯吱聲。兩隻手因為憤怒而彎成了拱形,死死攥著床單,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顯現出來了。
“思芮,你感覺怎麼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蘇硯心驚叫著撲了過去,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劈啪往下掉,莫思芮這副樣子讓人心疼得不行,“你能看見媽媽嗎?”
傅行簡和莫羨也跟了進去,不過一隻腳剛邁進病房,傅行簡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和莫羨交代了兩句,轉身獨自去聽電話。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莫羨離病床很遠,細細的聲音卻還是飄進了莫思芮的耳朵裏,雖然她現在看不見,說不出話,可耳朵還能用,她聽見了!
一刹那,莫思芮鬆開了橡膠管,身體拚命掙紮著要坐起來,可她剛做完手術,肩膀一動就被醫生護士用力按了回去。她掙紮著,臉朝著門口的方向,喉嚨裏發出像野獸一般的低吼,把蘇硯心嚇壞了。
“醫生,我女兒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病人傷口疼,又不能說話,她覺得很害怕。別擔心,我給她推一針安定劑,睡一覺就好了。”
眼前一片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不清,就像是蒙了一層紗,許多光影來回閃爍,莫思芮想抬手去觸碰他們,可手臂被護士死死按在床上。
正當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她傷得嚴重嗎?”
這聲音她化成灰都會認得!
渾身的肌肉一下子緊繃起來,莫思芮心底剛剛平複的憤怒又被莫羨的聲音勾了回來,就是這個賤人,害她變成現在這樣!
她為了報複自己,和林笑怡勾結,把自己騙去倉庫,之後……
“嚇哧,嚇哧……”莫思芮受傷的聲帶根本發不出聲音,即使她張大了嘴,也隻能發出像破舊風箱一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