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丹橘突然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聲音雖然不大,在安靜的展廳裏,她倒聽的一清二楚。
她環視了一圈,也沒注意到是誰在叫她。
展廳裏為了保護作品,裏麵的燈光都是有特殊要求的,光線不是很亮,就是光線夠亮,她也叫不出以前認識的人了。
為了避免尷尬,她隻是淡淡的一笑。
然後,有一個帶著眼睛的老頭,向她這邊走了過來。
“丹橘,我是何家泠,聽江山他們說你之前出了車禍,真是受苦了。”
江丹橘看著一臉善意的何家泠,“何先生你好,我還好,就是腦袋受了點傷,不大記得以前的事情,醫生說隻是階段性的失去記憶,以後會慢慢恢複。”
“那就好,那就好。”何家泠眼裏流露出心疼來,“你現在還在畫畫嗎?”
“何先生知道我喜歡畫畫嗎?”
“我當然知道了,我以前是你的國畫老師。”
原來如此,江丹橘不好意思的笑了,“抱歉,何老師。”
“傻孩子,說什麼抱歉,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我也就放心了。”何家泠看著江丹橘的氣色,比她以前在畫室的時候好多了。
何家泠是來博物館開學術研討會,正好有空來看下展覽,和江丹橘簡單聊了幾句,便匆匆上了樓。
江丹橘回到城南別苑後,一直想著何家泠告訴她的,小時候在他哪裏學過畫畫,就是前不久還在那裏畫了一套梅蘭竹菊呢。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畫畫的水平,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厲歲寒誇她畫的噩耗,那是為了讓她開心。
她便有了一個想法,想請何家泠來家裏教她畫畫,現在正好有大塊的時間來精進自己的畫技。
晚上厲歲寒回來後,江丹橘便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他。
厲歲寒剛開始有點不大情願,他也不是故意隔離江丹橘的交際圈,隻是看她現在懷孕這麼辛苦,每天還要坐著畫畫很久,怕她吃不消。
奈何拗不過她,便答應,請何家泠每周的一三五,來城南別苑教江丹橘畫畫。
江丹橘知道厲歲寒不喜歡陌生人來城南別苑,這次答應讓何家泠過來已是實屬不易。
她便乖乖的拿了書,進了厲歲寒的書房,陪著他。
厲歲寒對著電腦,忙碌著在公司裏沒有做完的事情。
眼睛時不時的看向正躺在沙發上看書的江丹橘,嘴角微不可察的露出笑意。
厲歲寒的電話響了一下,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名字,便打開書房的門,下樓去接了電話。
江丹橘也從沙發上坐起,怎麼現在接個電話還這麼神秘,還要去下樓,心裏頓生疑竇。
她不是太多疑的人,可是剛才電話想起,男人看到電話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讓江丹橘覺得應該是有什麼事情。
雖然她從不問厲歲寒工作的事情,以前厲歲寒接工作電話的時候,從來沒有回避過她。
江丹橘把書一合,扔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