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稔回了莊園,整天就隻呆在房間裏,看著情緒很好,實則是一直在壓抑。
那件挑好的婚紗,在婚禮前一天被她剪成了碎片,秦向裴進房間的時候,她神色如常地打掃著婚紗碎片,好像隻是剪碎了一張紙。
秦向裴不動聲色地讓人把婚紗拿走,然後又準備了一摸一樣的婚紗。
他心裏明白,宋稔不是在鬧脾氣,她是真的發病了,根本弄不清自己在做什麼。
醫生開的藥量在無形中加重,他隻能把司哲和睿睿都接進莊園,然後派人二十四小時在後台監控著,一方麵保證宋稔的安全,一方麵照顧宋稔的情緒。
婚禮前夕,還是出了事。
宋稔給睿睿做曲奇,做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味道很好,她卻總說是難吃。
她靠在案台前麵,一遍遍地呢喃:“我做的不好,我做的不好……”
然後猛地將手裏的東西砸了出去,又看著撒了一地的奶粉,手足無措。
傭人們都退了出去,睿睿也嚇得不敢上前,司哲走進去,卻刺激了宋稔,逼得她放聲尖叫。
秦向裴匆匆從公司趕回來,進了廚房就先抱住她,然後將做好的一塊曲奇塞進了她嘴裏,輕輕拍著她的背,“阿稔,很好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宋稔的尖叫聲戛然而止,看著秦向裴許久,似乎是沒認出他是誰,愣愣地叫了一句,“睿睿。”
秦向裴鬆了口氣,趕緊看向門口的睿睿,用眼神示意他進來。
小家夥心不甘情不願,又實在是害怕,挪著小步伐走到宋稔麵前,仰著頭癟嘴看她,張嘴:“啊——”
宋稔定定地看著他,學著秦向裴的動作把一塊曲奇放進了他嘴裏。
睿睿嚼了兩下,咂咂嘴,本來想說難吃,被秦向裴和司哲瞪得背後發涼,悶悶地憋出兩個字,“好吃。”
宋稔露出笑容,她從秦向裴懷裏掙紮出去,蹲下身子抱住睿睿,一遍遍重複:“我的孩子……”
她還想要把睿睿抱起來,卻發現自己抱不動,又怔在原地許久。
秦向裴從她身後走出,將睿睿抱了起來,又牽住她的手,一家三口出了廚房,上了樓。
一場風波就這麼過去。
司哲作為旁觀者,都覺得疲憊不已。
……
天還沒亮,秦向裴就早早的起了,他今天要和宋稔結婚,得好好準備。
臥室裏的人不一定清醒,但他是清醒的,他很高興。
婚禮在教堂舉行,準備儀式的人已經都聚在樓下了。
秦向裴下樓去看了一圈,換好了禮服,又上樓去看宋稔。
臥室裏的燈竟然開了,他進去的時候,宋稔正坐在妝台前麵,有條不紊地給自己上妝。
“有化妝師嗎?”宋稔忽然轉頭看著他,有點不好意思,“我好像不太會。”
秦向裴吸了口氣,心髒砰砰砰地跳,回了她一個微笑,“有,我去給你叫。”
說完,他轉身往樓下去,腳步都有點飄。
宋稔清醒了,他可以和一個清醒的宋稔結婚。
不管發生過什麼,她主觀意願上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