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裴抱著渾身是血的宋稔上車的時候,宋稔意識還是清醒的,她盯著車頂,費盡全身的力氣抬起頭,想要扇秦向裴的耳光,告訴他別碰自己。
然而那隻手無力地垂了下去,即便秦向裴瘋了一樣地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她也始終無動於衷。
下午的陽光刺目耀眼,秦向裴抱著宋擰下車的時候卻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陰暗的。
他瘋狂地朝著醫生大喊,要他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宋稔。
醫生無數次向他解釋,宋稔隻是急火攻心,身上也隻是瘀傷,並無大礙。
他不信,明明他抱著宋稔的時候,整個懷抱都是冰涼的,冷得他心髒都在顫抖。
宋稔醒了,然後在他還沒敢進去看望她之前,冷靜地用刀子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秦向裴衝進去的時候,宋稔剛剛獲救,麵無血色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人生第一次感到絕望,對著宋稔的軀殼抱頭痛哭。
“那個叫睿睿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對嗎?”宋稔忽然開口。
秦向裴打了一個激靈,猛地想起來孩子,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握住了宋稔的手臂,“對,阿稔,你不能死,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
瞧瞧。
他根本就沒有心,這個時候了,還要用一個死了的孩子來捆綁她。
宋稔冷笑一聲,“你還記得我們之間有一個孩子?”
她舉起手,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幽幽地道:“他死在我手裏,是我親手把他摔下去的。”
“不。”秦向裴搖頭,握著她冰冷的手,迫不及待地解釋:“孩子沒有死,他當時隻是摔在了樹上,又被底下人接住了,並沒有死!”
“你還想騙我!”宋稔嘶吼出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揪住男人的領口,恨得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害我到什麼程度?!要我的命,你直接拿去不就好了!”
秦向裴心痛地看著她,搭上她的手,卻被她猛地甩開,猶如病毒一般。
他渾身顫了一下,盯著她的眼睛,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
“我知道你不相信,等我把他帶來你就信了。”
宋稔厭惡地撇過臉,沉聲道:“不要以為我蠢,用個野孩子來騙我,我不會相信的。”
她大口地喘著氣,頓了一下道:“還有,讓阿哲來見我。”
說完,她又防備地看向秦向裴,“你不要想著對付他,否則我就去法院告你,就算告不倒你,也能毀了你的聲譽!”
秦向裴僵硬在原地,一雙腿麻木不已,他不敢看宋稔的眼睛,那裏麵布滿了惡心與厭惡。
賀煊說中了,他遲早要死在宋稔手裏,就像現在,就算宋稔用刀子捅向他,他也絕不會後退。
“滾!”宋稔看他久久不動,越發厭惡。
秦向裴滿眼血紅,用力全身力氣才挪動腳步,他行屍走肉般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看向宋稔,“別再傷害自己,我沒必要騙你,孩子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