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正端坐祭台上,忽然看到不少人朝各寨飛馳而去,心生疑慮,本想下去,可又擔心這祭台上出了岔子,便向下招呼道:“小乙,小乙!”
“主人,何事?”
盧俊義吆喝道:“快去看看,出什麼事了,我看不少人都朝山下跑。”
燕青沒有盧俊義這樣居高臨下的視野,自然沒覺察出異動,看到真有人行色匆匆地朝山下走去,連忙喚住。
“你且站住。”
“燕頭領。”
燕青問道:“為何如此慌張?”
“回稟燕頭領,是……是寨主他……”
“公明哥哥怎了?”
“死了!”小嘍囉不會說什麼漂亮話,直接敞亮地用“死了”二字描述了出來。
燕青腦袋一懵,死了?公明哥哥真的死了?
雖然宋江病重,這是早就知情的事情,然而真到了死的這一天,就連燕青都覺得是那樣突如其來。
“小乙,怎麼了?”
“主人,公明哥哥他,死了。”
盧俊義大驚,“什麼?死了?!”
他剛想下祭台,忽然見到還點著的七星續命燈,心裏漏跳一拍,暗道:宋公明,你怎麼能這個時候死呢!
你早死晚死,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死呢!
他走了兩步,忽然又回上祭台。
“主人這是怎麼了?”
“不行,這時候我不能下去,小乙,你快去看看後邊什麼情況。我要在這裏候著。”
燕青心思玲瓏,明白了盧俊義的意思,然而一想又不對,“主人何不隨我一同前去,這時候坐在此處已無濟於事。”
盧俊義怒道:“七星續命,不到七日,誰敢說無用!?我這一走,若是公明哥哥真死了,算誰的?”
“這……”燕青一下子沒繞過來,“可是公明哥哥真去了啊。”
盧俊義此時已方寸大亂,忙說道:“快些去吧。讓軍師穩住大局,這裏我獨自來守著便是。道長的法術,誰都說不好真假,就算敗了,那老夫也無愧於心!”
“好……”
盧俊義目送燕青下祭台,宋江死了,他本應該舒一口氣,然而這時候猝不及防地就死了,死得讓他心驚肉跳。他來回踱步,想著這事情自己怎麼這麼寸,恰好老宋死在了這個時候。
“宋公明啊,宋公明,你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啊!你怎麼能這個時候死呢?!”
南二關、三關離得最近,匆匆趕上山的魯智深、武鬆等人見到端坐祭台上的盧俊義,頓時怒火中燒。
“盧員外,哥哥都沒了性命,你還坐在這裏做甚!”
“魯提轄,七星續命啊。我這是在替哥哥祈福續命,這是最後的希望了。”盧俊義呼喊道。
武鬆眉頭緊皺,“祈福,祈的是什麼福?哥哥都吐血死了!走,我們快些過去!”
盧俊義在祭台上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這若是趕過去,萬一七日之期沒守到,屆時公孫勝鍋一甩,說是他的不是,那可就麻煩了。原本宋江是病死的,到時候成了他盧俊義“殺人”,那就要命了。
一個接一個的頭領都跑上山來,有的太急沒去看祭台上的盧老爺,有看到的,都是一副死爹臉,質問盧俊義還坐在上頭幹啥呢。
“員外何故還坐在這上頭,哥哥病故,還不快些去見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