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金鍾罩鐵布衫(1 / 3)

第十回金鍾罩鐵布衫

出版聯係:2268753791

作者:雲雀

三危山,複活宮。巫女翡翠正將配製好的蠱惑放入器皿裏炮製。她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如蛇蠍、蜥蜴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齧食、殘殺,最後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翡翠巫女蒙著一層薄薄黑紗,看似無情淡定,其實早就心血來潮,想一試身手。

翡翠養的蠱種類極多,有蛇蠱、犬蠱、貓鬼蠱、蠍蠱、蛤蟆蠱、蟲蠱、飛蠱等。雖然蠱表麵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來,蠱就被認為是能飛遊、變幻、發光,像鬼怪一樣來去無蹤的神秘之物。造蠱者可用法術遙控蠱蟲給施術對象帶來各種疾病甚至將其害死。她雖說是巫女,但和果芸不同,巫女總是分了黑白兩種,卻各有千秋,並非邪惡勢力就不能占上風。

這翡翠巫女所在的三危山,本是光禿禿的,沒有花草樹木生長,山裏生活著諸鍵族,可惜現在所剩無幾。原因無非是當年這種族人群好殺好鬥,又趕上清玉教強盛時期,索性被滅的差不多。如今山上所剩的也無非是老弱病殘,年輕一代都遷移出去。

翡翠卻還固守在山上,她的爪牙巴蛇摩爾,正為其頂著釀壇,裏麵放著各種剛捉來的蟲子。巴蛇,邪惡靈獸之一,有古記載“巴蛇食象”,傳說巴蛇將整隻大象吃進腹中,花了三年時間才將其消化,這巴蛇紅、黑、綠、黃,各色均一體,如虯如蚺,見之喪膽。

翡翠巫女專門為那些居心不良之人或其他圖財害命的妖怪做毒害他人的蠱惑,索取報酬。原本上複活宮求所謂“聖水毒蟲”的人很多,門檻就要被踏破了。但近一個月卻不知為何,翡翠的蠱惑生意急轉而下。妖異來求蠱惑的還有,但凡人卻似乎不願再來。

巴蛇為主人遞送配製蠱惑的良方藥水,外加不閑著的一隻大鳥,順著複活宮的天窗飛入,直落在翡翠安排的專供它們棲息的櫸柳杆上。

這鳥兒名為翉鳥,形狀與喜鵲相似,身上長著白色的羽毛,尾巴的翎毛是紅色的,共長著六隻腳。它收起飛翅,抖著這半日疲憊的身軀,微蹲在枝頭,原本還瘦小的身體,由於放鬆,變得蓬鬆起來。

今日,翡翠已經等候多時,有些不耐煩了,巴蛇見翉鳥落下,便扭動身體過去詢問,翡翠將裝滿蠱惑的器皿蓋上蓋子,這才挑開紗簾出去。

可能是屋中光線太暗,翉鳥看不清翡翠的臉,但它知道翡翠的厲害,便收攏身體,站的老直,鬆懈的身體又被繃緊。

“消息怎麼樣?外頭的情況?”

“聽說最近,玲瓏山火的很,說是來了位新巫女,她是果家即將繼位的新人。”

“那邊人多嗎?”

“多!每天打破腦袋似的人多!那兒的香火旺得很!本村的,外地的都有!”

“他們怎麼說?”翡翠聽到此,已經不耐煩了,她氣的咬牙切齒,咯咯作響。

“說,這果家的新巫女又能幹又漂亮,有當年桔梗巫女的風采!”

一提到桔梗巫女,這翡翠氣的牙根疼,桔梗是誰?可是當年滅了他諸鍵門派的仇敵!巴蛇觀察到主人麵部扭曲的一異常,可那鳥兒卻還一陣嘻嘻說著不停口,仿佛覺得是在邀功。

“還說,那新巫女人心眼好,是百姓的精神寄托,還有人說,新巫女……”

“夠了!”翡翠從袖口裏變出一隻毒蟲,一抬胳膊,將那毒蟲投入鳥兒嘴裏,可憐那鳥兒死之前都不能瞑目,並未留意惱羞成怒的翡翠,那毒蟲本是泡製多年,劇毒早有,一沾邊就會被毒死。那鳥兒突然被這毒蟲塞嘴,雙腿筆直立正,又一後仰,愣是口含毒蟲,栽了下來。

翡翠臉色驟變,亦如幺蛾子破繭而出,又好比吊死鬼垂吊而落。原本就有塊胎記的臉上,頓時爆出憤恨。巴蛇摩爾見狀,馬上安慰:“主子,您別急!想這萬裏之地,誰還能蓋得過您來?那鳥兒滿口胡言亂語。清玉教巫女是騾子是馬,咱們也未可知。一麵之詞,何足放在心上?待咱們看清楚,再下定論不遲!”

一臉絲瓜色的翡翠,一手摸住自己佩戴的飾品,那是他們教門的圖騰——諸鍵獸。這是當年她的師父巫山十靈的烏拉巫女為其打造的護身符。這諸鍵長得像獵豹,長長的尾巴,人頭、牛耳、隻有一隻眼睛,善於大叫,走起來,用嘴銜著尾巴,停下來,尾巴就盤起。

那翡翠氣的渾身發抖,將那麵紗一摘摔在地上,露出她從發髻線開始一直延伸到嘴角的西瓜色胎記:“我倒要會會這新巫女,看看她到底是騾子是馬!”說罷,便拍案而起,眼光落在自己房梁上吊著的毒肝上。翡翠上揚著嘴角,微微一翹,狐媚惑主的樣子:“有了!”紅唇一張,便又是一條毒計。

與此同時,一個長相玩酷,身材高大健碩,行動耍酷的男子,正一身破衣一身髒地前往龍蟠村。他目的明確,就是衝著玲瓏山龍蟠村去的。雖泥濘滿腳,乏力無邊,卻因懂得保養,將身體裏的元氣鎖住,而不屑於這點勞苦,想起他這一路走來,恨不得比西遊記中唐僧還要辛苦。男子拄著鋼木棍子,腳下隨時艱難的山路,但迎風而上,他總算是看到了一絲希望。他見眼前就是一塊高大的平台,便跑上去遠眺。眼前,是龍蟠村的萬家燈火,雖說還有黃色的蠟燭光,但卻與黑暗交相輝映。再仰望天空,不愧是遠離塵埃之地,繁星密布,鉑金鑽戒似的秀著張揚。

“到了!龍蟠村!”他終於得意鬆下一口氣,一口為自己理想與未來掙下的氣。狂風卷卷飛揚,男子那飽受日月星考驗的臉,略顯蒼老。他連日趕路,又沒刮胡子,臉上早就髒死了。但一想到接下來的希望,他便抓緊一切時間,往山腳下奔去。

可能是太餓了,好不容易到了龍蟠村,男子沒走兩步就要栽跟頭,看不清前方,一掏兜,錢一分沒有。再往懷裏,摸索,帶著的口糧早就沒了,路上靠山果子維持接,靠喝山泉水維持生命。

正當男子掙紮半天,腹中腸子肚子亂攪和的時候,他來到了一處門麵上佳,刷著綠油漆的大門,算不得恢宏,但很豪華。

“我得,我得進去討口飯吃!好歹我也是個醫生,這大宅子還雇不起個大夫?要是成了,我就留這兒了!”

男子想著,卻已經直不起腰來,他後悔自己把剛才的樹幹丟下,再看自己的鞋,已經被破爛穿洞,腳趾全露。

“再這麼撐下去,我非得死不可!”男子一下子癱在大門外頭,這才看清這寨子上的匾額上題寫著“劉府”。

男子連爬帶滾,膝蓋也因為行走太急而被磕到,他太餓了,餓的要瘋掉!提起最後的力氣,將自己貼在大門上,手指扒住門環,“啪啪啪”三聲叩門。

話說這劉府裏,正在辦著件喜事,劉府得到劉老爺是龍蟠村做燈飾生意的,各種燈具、蠟燭、東西照亮的他全經營。如今自己的兒子有了孩子,快到滿月,便要大辦宴席慶祝,要在這院子裏搭建戲台子,請人到府中唱堂會。現在府中,正招著壯工,雖個、報酬很少,但每日三葷兩素,米飯管夠,也有不少人來幹。

男子暈倒在劉府門口,將最後一點力氣用完。等他睜眼一看,自己已經躺在一個連體通鋪上,身上的被子裹著腳臭味,無論換那邊都是腳臭。再一看、側身,發現在四周都是亂散著的被子。

“我這是在那兒?”往上看天花板,卻掉渣了,男子麵對潮乎乎的發黃的天花板,苦笑著,又轉身後看,忽見床頭還放著5個大包子一碗水,自己一看這個,便抓住了救命稻草,胡吃海塞起來。

見他這吃相,不得不想起三年自然災害,吃飽喝足後,就從將那破鞋穿上,一出門,便被眼前的場景一驚。

“全是人啊!”不錯,這是建築工地,全是男的,一個個扛著搭建台子的材料往院子去了。男子一見,便猜出八九不離十,自己也是打這麼過來的,一看便是要開堂會。

“喲!你醒了!”見一大漢,膀大腰圓,把光著膀子把毛巾往身上一搭,四方大臉,朝著自己笑眯眯過來,男子見了,便猜到可能是救自己的人,且作揖到:“請問,我這是在哪?”

“在我們龍蟠村最大的燈火製造劉府裏,你方才暈倒了,我把你抬進來,你是太餓了吧?先在這兒幹著吧,餓不死。”

“在下常樂,本是敦與山常泰陸醫仙的徒弟,如今來此行醫,多謝您搭救之恩,不知可否為常某引薦?”

“嗨!原來你是醫生!怪不得你雖暈了,但身體各方麵卻沒事。”老頭一樂:“你是外鄉人,不懂!我們玲瓏山自古以養生著稱,這不,光是劉府裏頭,就養著6個大夫,估計你是不行!”

“可我一身本領,難道就無用武之地?”

“我是個專門管建築的,也不管府裏的內務,我勸你,先湊合幹著壯丁吧!幹著就有飯吃,就比流落街頭強!”

男子一聽,雖有不甘心,但想到師父教的先生存後發展原則,也就變通了:“好,那我先幹著,等有機會再說!”這個名為常樂的大夫,便應了下來,在劉府幹起苦力。他算計著,那天自己能出頭,被劉老爺發現,當然,要是能有機會自我推薦,那他也不會錯過!

話說這天下午,果芸應劉老爺帖子邀請,前來劉府看望剛出生的小孫女,這孩子過些日子就要滿月,按傳統,清玉教信奉女孩是水做的骨肉,出身後該進行洗禮。果芸便來到劉府,提前看看,並給孩子做占卜,占卜出她的生辰花,再取名字給孩子。

常樂和很多名壯丁一起搬運物件,轉過長廊,正要來到院子,常樂便見眼前有個明快靚麗的身影過去,沒有來得及細看,那身影便芊芊而去。

常樂抬著木頭的最後一位,便後頭看了一眼,口中讚歎:“真是驚為天人啊!”

那前麵左右抬木頭的便笑他癡傻,都樂了:“那是我們玲瓏山的巫女大人!你呀,想什麼呢!”

聽大家這麼笑,常樂才恍然大悟,不禁也一陣臉紅,搖搖頭,自我嘲諷一番。

果芸沒有注意到這麼個髒兮兮的壯工,更不會想到這家夥後來居然會成為自己的臂膀,維護神院海燕堂的一切。她給孩子做完法式,便和劉老爺及夫人約定等到劉老太太七十大壽和孩子滿月那天,再來此為孩子當眾做洗禮並獻上生辰花。

剛送走巫女,管事兒的便突然感覺不舒服,一陣腹痛傳來,便不再指揮大家搬東西,跪在地上起不來。抱著肚子在地上滾來滾去。還好常樂看到,便立即放下活,給他號脈診斷。便安慰:“沒事!我給你疏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