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雖然無人說話,但現場氛圍並不尷尬,而是傳達著一種叫做“靜”的意境,就好像是多年的好友的聚會,流露出一種難言的默契。
秦晚端著茶杯小啜一口,說:“團子頑劣,皓皓文靜,但兩個都是好孩子。”
孟言接話道:“很可愛。”
秦晚說:“別讓團子聽見,聽見了得開染料房。”
孟言低笑一聲。
秦晚歪頭去看她的側臉,視線在這張與她的小公主截然不同的臉上停頓頗久,說:“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當年的事雖然非她真心,但她的確傷害到了嚴蓁,這是事實,所以她道歉。
孟言扭回頭,視線與她對視上,頓了頓,道:“我也是,很抱歉。”
她也很抱歉,因為她固然有恨,也不應該忘記秦晚曾經毫無保留地愛過她,去采用最惡劣的以欺騙為主的報複手段。
她們為什麼沒有在蘇潯事件真相大白的時候就原諒彼此呢?就是因為她們對彼此的傷害不會立馬隨著誤會的解開而消失。
她們需要一段時間去冷靜,去成熟,然後長成能夠獨當一麵麵對自己的錯誤的模樣。
就是這一刻。
兩人相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釋然。
秦晚問:“你還在拉小提琴?”
孟言道:“嗯,在S市的交響樂團裏。”說完頓了一下,又道,“過段時間應該會升為首席。”
“恭喜。”
“謝謝。”
在交響樂團裏當小提琴手,這對當年天賦滿級的嚴蓁來說並不算多麼輝煌的人生,但這是她在絕路中走出了希望,這一點意義非凡。
秦晚真誠感激,感激嚴蓁遇到了林家,遇到了孟家,最感激的是她的小公主如此堅強。
真好。
孟言說:“過段時間,我的樂團和A市交響樂團有個交流演唱會……”她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你有興趣嗎?”
秦晚道:“我會去看的。”
孟言聞言臉上綻開了一朵笑容。
秦晚看著這個笑容,心中突生安定感,一直以來堵在心中的那塊小石子終於去掉了。
一旁,林越端起茶杯,遮住了浮現在嘴角的笑容。
這一天,鍾易提議幾人去摘梅子,所有人附議。摘完梅子,鍾易久久沒有回院子。
秦晚問程昱怎麼回事,程昱說:“他去隔壁院子了。”
秦晚驚訝:“為什麼?”
程昱輕輕捏了下她的耳垂:“夜會佳人。”
秦晚:“……”
她恍然想起三年前鍾易和唐靈之間的確有那麼一點曖昧,但不想,這份曖昧的保質期竟然這麼長,三年也沒壞掉。
程昱把兩個睡著的孩子安置在床上,回頭見秦晚還在走神,問她:“在想什麼?”
秦晚道:“想著鍾易什麼時候回來。”
程昱問:“你不關心我去關心他做什麼?”
秦晚抬眸:“關心你做什麼?”
程昱攬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你快要把你先生憋出毛病來了,不能多關心關心?”
秦晚挑了挑眉,視線下垂,落在他西褲下的某個隱秘處,問:“壞了?”
程昱的手緊了緊,使她更加貼近自己,道:“檢查一下?”
“我不。”
“……”
秦晚推了推他的胸膛,想把他推開:“別鬧了,萬一孩子醒來就好看了。”
程昱:“……”
他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兩隻崽,眼神幽怨。
孩子天生坑爹,這話沒錯!
他偃旗息鼓,泄氣道:“親一下總行吧?”
秦晚覺得好笑,踮起腳尖,將唇貼在男人的唇上。
“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