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獄卒比他矮了一個頭,垂著頭看不清模樣,可那身形同太子殿下一模一樣!

可是,太子怎麼可能還活著?

他親眼看到元昱將太子殺死!

他與元昱幾乎是看著太子長大的,他教太子讀書、元昱教習武,太子不同於他的昏君父皇,宅心仁厚。他把太子當自己的弟弟看待,本以為元昱也是這樣的,誰知他為了得到新帝的信任,竟親手將太子殺死!

小獄卒聽到司培風的話,沒有抬頭,身形一晃。

司培風更覺得他就是太子了,碗摔在地上伸手就拉住他,“你還活著!”

“大……大人,”小獄卒抬起頭。

司培風錯愕。太子金貴,平日臉上一點創都沒有,而麵前的獄卒臉上,有一大片駭人的傷疤。

“丞相大人,”小獄卒怯怯開口,聲音沙啞,“我知道您說的是誰,我叫小南,隻是一介草民,怎麼可能,而且太子殿下他已經……”說著,眼眶紅了。

司培風冷靜了下來。

沒錯,他親眼看見太子死在了教他武功的元昱的劍下。

“小南,”司培風垂下眼睛,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片,“這碗……”

“不要緊不要緊,我這就去給您重新舀一碗。”

司培風看著小南那像極了太子的背影,眼眶微潤。

曾經他還想著,若他和元昱兩情相悅,那他二人這輩子都沒法有自己的孩子了,也許可以養一個像太子一樣乖巧懂事的小孩,他教文,元昱教武,待他長大,必是文武雙全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必會做出一番事業。

如今看來,多麼癡心妄想。

三日很快過去,到了判決之日。

司培風穿著囚服,帶著鐐銬,被押到了大堂。

坐在堂上的,正是元昱,堂下還坐著一位大臣。

“罪犯司培風,還不跪下!”

元昱開了開口,還未說話,那大臣繼續道:“聽聞元大將軍曾與司培風私交甚好,這次皇上許你親自審問,元大將軍可不要包庇啊。”

“左大人多慮了,”元昱眼神沉了沉,看向司培風,“他曾想要我的命,我元昱還沒有寬容到那個地步。”

左大人哈哈大笑:“如此老夫便放心了。”說完,揮了揮手。

膝蓋一痛,司培風被棍子打的踉蹌幾步,跪在了地上。

“司培風,上次我跟你說的,你可有考慮清楚?”元昱冷聲道,“你再反抗,我會對你用刑。”

何須用刑,他已經痛得如同淩遲。

司培風閉上發酸的眼,淚水倒流,心裏全是苦澀的味道。

麵上卻勾起一抹雲淡風輕的笑:“你不如直接殺死我。”

元昱握緊了拳頭。

“既然你冥頑不靈,來人……賜二十鞭刑。”

“元大將軍還是顧念舊情啊,二十鞭刑,”左大人出口打斷,冷笑一聲,“這不跟撓癢癢似的麼。”

“我手下的人執行,自然跟一邊鞭刑不同,三十鞭殘廢,五十鞭斃命,”元昱冷冷看他一眼,“不如左大人親自試試?”

左大人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二十鞭,聽起來不多,可真正打到身上,才知道刺骨錐心。

司培風咬緊牙,暗暗數著,一鞭又一鞭,痛的不止是他,還有他和元昱相識的二十年。

最終,還是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