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心底閃著怒火,臉上卻是一點都不現,目光依舊是平和而疏離地看著徐習徽。
俊美的容貌,修長的身姿,頭戴金玉冠,華衣錦服,臉上正帶著盈盈的笑容,眉角眼梢都帶著意氣風發與盛氣淩人。
明慧嘴角彎了彎,說道,“恕明慧才疏學淺,不明白五殿下的意思。”
人人都知道昭陽郡主聰慧可人。
而且徐習徽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她。
所以,徐習徽心裏知道明慧是故意這般說的。
也沒有氣惱,隻是笑著說了一句,“明慧,你可真見外。”
明慧但笑不語。
他們之間,能有好說話的時候嗎?
他,賢妃,崔覲,與武安侯的人,算計過自己,差點毀了自己與姝兒。
她反手就把威遠侯府裏給鏟除了,而且光明正大地用律法把威遠侯與崔覲送上了斷頭台。
還有武安侯府,閨閣中的女子,隻怕以後都難以尋到婆家,出嫁的女子,不是被休就是被打壓。
他,徐習徽,他的皇子妃是周怡瑾。
想休棄,但他需要周家的鼎力相助爭儲,所以,休不得。
不休,看著周怡瑾,又如鯁在喉。
如今自己的身份是徐習遠的未婚妻。
他們能兄弟情深,妯娌友愛嗎?
不會!
所以,徐習徽他才會在這個當口,徐習遠還活得好好的時候,就跑了過來,問自己將來有什麼打算。
如此堂而皇之。
“哎,我也是擔心你。”徐習徽歎氣,臉上的笑容退了幾分,麵帶憂色地看著明慧說道,“六皇弟,如今是這樣的情況,我很擔心你會撐不住。”
“多謝五殿下擔心了,我會撐下去的。”明慧淡聲回道。
“好端端的怎麼就出這樣的事呢?”徐習徽長長歎一口氣,看著明慧說道,“如果……。”
稍頓了下,憐憫而又擔心地看著明慧,說道,“我是說如果。”
“嗯,你說。”明慧能想象出來,他下麵將要說什麼話。
“如果,六皇弟身上的毒,真的沒有辦法解,你也不要太傷心,無需自責。”徐習徽眼眸定定地看著明慧說道,“你隻是他的未婚妻,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真是冠冕堂皇的廢話,明慧輕笑出聲說道,“五殿下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幾句話嗎?”
就是為了這兩句廢話,等在芳菲殿門口來個巧合?還放言要天天來探望?
徐習徽哈哈大笑,“倒是沒有想到明慧你是如此心直口快,性格爽朗的人。”
當然,話不投機半句多,更何況,與你還是仇人!明慧淡笑,“五殿下謬讚了,若話說話了,那我就回芳菲殿了。”
“急什麼?難得陽光正好,六皇弟也回去歇息了,不用你陪,不若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冬陽。”徐習徽往涼亭外麵望了一眼,笑道,“你我也難得能單獨閑聊一會,就這麼走了,我知道這兩日你很忙,要為六皇弟療傷,要為他尋找解藥,不過,你也別繃得這麼緊,這療傷與研究解藥有太醫他們,他們自然會全力以赴的,你難得好好放鬆放鬆,趁今日陽光這麼燦爛,與我喝杯茶怎樣?”
“五殿下還真是閑情雅致之人。”明慧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外麵暖洋洋的陽光,淡淡一笑,說道。
“不知,明慧你是否賞臉呢?”徐習徽展顏一笑,更加的意氣風發。
“可是。”明慧抿嘴一笑,“可惜我是俗人一個,隻怕壞了五殿下的雅興。”
“明慧過謙了,風探花的小師妹,這才情自是非一般能比的,隻怕是不給我這個薄麵吧。”徐習徽扭頭,側首看向明慧說道。
明慧淡笑著迎上他的目光,“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擾殿下的雅興了。”
徐習徽沒有想到明慧如此直接,忙伸出了手,攔住了明慧,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眼底的笑卻是淡了三分。
“五殿下,還有別的話嗎?”明慧揚眉,臉色冷了兩分。
見著明慧表情冷了下去,徐習徽臉上的笑容依舊沒變,目光看著麵前的明慧。
青絲如雲,黑曜石一般的杏眼,如夏夜星空中最閃耀奪目的星光,膚白如雪,紫色的小襖,杏白的挑線錦綾撒花裙,紫色的鬥篷。
亭亭玉立,清麗絕塵。
如斯的佳人!
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是他的人!
府裏的周怡瑾是絕色佳人,美豔不可方物,但是比起眼前的明慧來,就差了很多,論容貌,周怡瑾明豔動人,明慧清雅出塵,旗鼓相當,但周怡瑾美則美已,氣度上卻是輸了明慧一大截。
徐習徽心裏一蕩漾,眼底閃過一絲誌得必得,勝券在握的光芒,嗬嗬笑道,“你多慮了,我真的隻是不想你太過操勞,累壞了身體,所以才叫你閑聊放鬆放鬆的。”
“承蒙殿下關心,明慧真是擔當不起。”明慧淡笑著說道,“不過我是懂得一點歧黃之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是清楚,就不勞煩五殿下你掛懷了。”
徐習徽歎著氣說道,“你何苦如此辛苦自己,逞強,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六皇弟最是重情之人,你如此,心痛的人是……。”
明慧冷笑了一聲,打斷了徐習徽的話,“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