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玩味的說道:“他的無理就你替他接受懲罰吧,就在這雨裏給我呆著,也算是把身上的汙穢清理幹淨。什麼時候我心情好了你就什麼時候進來。”
說完留下特助鍾晨在這裏監督後便開門進了屋。
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並不好,冷冷的很不舒服,時檸抱著手臂,覺得似乎自己被全世界都厭棄了。
幹淨?他是認為自己有多髒。
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時檸禁不住打了個激靈,看了眼站在一旁姿態宛如鬆柏的鍾晨。
他和以前似乎不一樣了,但卻似乎一點都沒變,眼前這個眉目俊朗的男人逐漸和記憶裏那個跟在晏淮安身後不愛說話的沉默少年重合。
她眉頭緊鎖,似乎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頭耷拉下去,脖頸瓷白的皮膚帶著絲頹廢的美感。
鍾晨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雨裏無精打采的她,突然開口說道:“沒人能違背他的意願還能完好無損的離開,逞強對你沒有好處。”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跪在地上舔他的腳嗎?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我做不到……”她氣不過隻得捂著臉悶悶的說道。
鍾晨無聲歎了口氣,“他比你想象的還要更恨你,所以別再挑戰他的底線,受傷的隻會是你。”
他的話將時檸內心剛結痂的傷口又撕開,血淋淋的展示在兩人麵前,確實作為旁觀者的他是看的最明白的那個人。
“放心,我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幻想了,你滿意了吧。”她有些惱羞成怒,畢竟落魄狼狽的她已經夠丟臉了。
倔強的扭過臉,不想再看他,今天已經被數落被警告的夠多了。
見她似乎有些氣惱,鍾晨語氣略帶調侃的說道:“還真是和以前一樣的臭脾氣。”
時檸聽到了,但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聽了。
“你說我?嗬,這句話我該原封不動還給你。”雖然語氣有些幹巴巴,卻不難聽出帶著一絲難得的親近和俏皮,畢竟小時候的情誼還在,他們也無仇無怨,她沒必要為了晏淮安而刻意遷怒他。
“是嗎。”
話題終結者順利將話題終結。
過兒半晌鍾晨沒說什麼便轉身往屋裏走去,雖然依舊是麵目表情,但眉眼間肉眼可見的似乎柔和下來了一些。
“好了,別囉嗦,進來吧。”
“!?”時檸有些沒反應過來,
看她呆呆傻傻遲疑著不肯動,鍾晨推門的動作停住,對她便又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放心,他現在沒空理你,等會兒會有客人來,你想堵在門口嚇誰,跟個水鬼一樣。”
說完不再管她轉讓進去,身影隱沒在門後。
“鍾晨你……”時檸想說些什麼,但人已經離開也就咽回了肚子裏。
時檸並不想向別人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麵,推著輪椅往裏走,身後所過之地留下了一串長長的水漬痕跡。
路過牆邊拐角一處鏡麵反光,她看到了裏麵的自己,還真擔得上水鬼這兩個字,長發濕噠噠的黏在臉頰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