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司店裏有些悶熱,充滿了食物的香氣,圍坐成好幾桌的人群裏也少不了笑聲。
“你們不覺得今天小不點和小漠忘有點奇怪麼喵?”菊丸湊到大石耳邊輕語道。
“的確……”大石焦慮的視線移到了兩人身上。
以前他們都是坐在一起的,而現在的座位……
漠忘坐在靠牆邊,身邊是不二,乾,再過去一個才是龍馬。
“你們鬧別扭了麼?不要啊,生氣或者傷心都會對身體造成傷害,而且在一起好好的再分開多不好啊,你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啊……”省略N字的嘮叨。
漠忘平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顫抖,然後僵硬地捏緊衣服的皺褶,留下汗水的痕跡。
細心而洞悉力極強的不二發現了,他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頭,告訴她不要擔心。
“大石前輩。”龍馬站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裏,酷酷的樣子,眼底仍有一絲倔強,他的視線瞥向漠忘,“不用擔心,我也不打算放棄,她。不是麼?”
然後,恍若一陣風,龍馬拉開了壽司店的門,走了出去。
“快去啊。”不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門口,漠忘一怔,反應過來時,身體已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走出壽司店,一陣清風的涼意迎麵撲來,她深深呼吸。
她,也不願意放棄他啊。
夜色如霧,昏黃的路燈影影綽綽,在深邃的黑色中醞釀一份靜謐的美。
龍馬,你在哪兒……?為什麼我找不到你?為什麼我看不到你的身影,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但是我真的很想很想找到你,所以,請你快點出現……好不好?
遠方,路燈下,一個身影若隱若現。他似乎隱藏在無盡的黑暗中,但又希望照射到燈光。
龍馬……?漠忘心底呼喚著他的名字,快步走上前去。
深藍如海水的頭發在皎潔的月光下泛著靚青的色彩,那深邃的眼眸似乎籠罩上了淺淺的水霧,有絲疲倦,有絲慵懶。因此,在這理不清的情緒的渲染下,使他顯得像憂鬱的天使。
幸村!
漠忘咬緊唇,血的腥氣在她空中蔓延開,聲音似乎就像是從唇中溢出來的。
為什麼見到他,自己內心那層自以為堅強的防護閘就會脫落,許多沉澱或者被壓抑的委屈,心緒就會泛濫而出,無法控製地充滿身體的每個部位,那是一種刻骨的疼痛。
“幸村,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漠忘也有點震驚,自己居然能那麼坦然地說出這麼一串的話語。
幸村望著她,眼裏有的是亙古不變的溫柔,那種細致入微的溫柔,深入人心。
他瘦了,下巴變得尖尖的,而略顯蒼白的臉色令他顯得更美。
幸村對她微笑,如雪夜裏紛揚的雪花,一點一點地沁入她的心裏。
“為什麼不說話?幸村……你很討厭我嗎?你覺得我自私嗎?”聲音輕如耳語。
極力忍住,眼淚才沒有落下。心裏那酸澀的感覺慢慢地蔓延開,填滿了整個心扉。
就像見到親人的……感覺。
幸村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很清爽很柔滑的感覺。
他的手很冷,就像清亮的冰。
他笑而不答。
“幸村……!”漠忘低喊出聲。
如果他再這樣不說話,如果他再這樣溫柔而包容地對自己微笑……
她會受不了的,她寧可死去。
幸村的手滑落,他輕輕地將一本很小的本子放入她的手心。
“我不知道自己這麼決定,是對,還是錯……”
久違了的聲音,自始至終都還是那麼溫柔,溫柔地令人心碎。
“但是,如果是在網球上,我不喜歡輸。”
漠忘久久地站在原地,久到她感到腿麻木了。
連幸村什麼時候從自己眼前離開都不知道,她久久地望著那本本子。
翻開,精致的,淡藍色的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