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我點了點頭,朝不二露出最後一個微笑,然後決絕地離開。
再見了,龍馬。
再見了,不二。
再見了,景吾。
再見了,大家。
這一幕是將定格為永恒還是消逝成影子?
我不知道。
遠處深褐色的眼眸微微縮緊,他目視著那個遠去的身影。
走在馬路上,我才發現自己過於執著,該去哪兒呢?我根本無處可去。
自嘲地一笑,我拿出精致的項鏈細細地觀賞著,希望從它身上汲取溫暖與勇氣。
突然,前方飛奔過來一個幼齒的孩童,他毫無顧及地撞在了我身上。
傾斜的身軀,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平衡,跌倒在地。
下意識地閉緊雙眼,再次睜開時,手中的物體早已不在。
天地萬物俱已變色,我的心被撕得粉碎。
在哪裏?在哪裏……?
一定要找到啊,我可以放棄一切,但唯獨不能丟棄它啊!
因為,因為它是連接我和他們唯一的信物!
在哪裏……項鏈墜啊,你到底在哪裏……
我一味地尋找著,不停息,不停息地尋找著。
為什麼……沒有呢?為什麼找不到?
項鏈墜啊,你到底在哪裏……
傾盆的大雨,將我的衣服打濕,徹骨的寒冷,仿佛沁入骨髓。
雙腿一軟,我仰麵倒在了地上。
黑暗的天空,好想凶狠的雄獅,無數的雨點仿佛冰刃,正向我襲來。
周圍的人三三兩兩,自顧自地奔跑著。
沒有一個人理睬我,都視我為隱形人。
這種熟悉的感覺,在當初姐姐剛去世,我獨自在街頭流浪的感覺也曾感到過。
意識漸漸被耳邊震耳欲聾的雨滴聲吞噬。
朦朧中,我感覺一雙結實的手臂抱起了我,湧入一個溫暖而寬厚的懷抱。
在淚與雨的交融下,我艱難地睜開眼睛。
深藍如海水的雙眸,溫柔地好似天空中飄浮的雲朵,沉靜地好似一泓秋水。
絕美的笑靨,如盛開的櫻花般美麗,如陰霾下的點點陽光般柔和奪目,如冬日翩躚的素雪般純粹若失。
看著他粉紅薄唇,那口型似乎在說:“沒事了……”
沉穩下的心情,我安然地埋進他的懷抱中沉睡。
―青學網球部―
“唉……今天的訓練好無聊啊喵……”菊丸失落地聳拉下腦袋。
“我好想念……”桃城話還未說完,就被海堂狠狠瞪了一眼,“你這臭蛇……”
奇怪的是,海堂今天並沒有氣憤地反擊。
部員室又陷入一片死寂中。
“喲,大家好閑啊。”微笑的不二和冷若冰霜的手塚形成鮮明的對比。
“還是看看電視吧。”桃城有氣無力地拿起遙控器打開了放在高台的電視。
龍馬臉上的表情僵硬而冷凝,絲毫不遜於手塚的冰山氣質。
“越前,你讓我交的東西我已經給漠忘了。”不二溫和地微笑。
“是嗎……”龍馬臉上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下。
模糊的影像變得清晰,桃城無所事事地調到了新聞台。
“下麵為大家播放一則今天下午的新聞,15:30分,在中心街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人當場死亡。”鏡頭轉向事發現場。
鮮血如盛開的花朵在雨水中混合,蔓延。
不二與龍馬瞬間如窒息般愣在原地,瞳孔不停地放大,失去色彩。
視線隻集中在躺在那名女子手邊的勿忘我形的項鏈上。
染上了殷紅的血液,卻仍熠熠生輝的項鏈墜……
***
醒來,鋪天蓋地的黑暗。
每一個細胞都埋沒在黑色中,連呼吸也似乎停止。
一切隻是一個夢吧……
一個真實的噩夢,仿佛永遠不會醒來。
輸了,第一次的失敗……
手下意識地摸了摸床沿,空蕩的虛無。
一個人都沒有。
也沒有她。
本以為,她會偎在床邊,冷漠的神情中透露出濃濃憂愁。
本以為,她會吞吐不語,卻想方設法安慰自己受傷的心。
想得太美好嗎?
原來,一切的一切,現實,是如此殘酷。
起身,走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
用嘩嘩流下的清水衝洗著臉頰。
冰冷的觸覺更為感到寂寞。
抬起頭,鏡子中映出一張帥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