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最好的辦法,便是趁著太後還在的時候,希望雲逸承能夠立梁朵兒為後,這樣就算她不在了,至少她的母家,也不會因此而衰退下去。
這也就是為什麼玉家和梁家同時涉嫌貪汙,而隻有玉家獲罪的原因,因為梁家是太後母家,雲逸承是怎麼也不會動的,可是要是有一天太後不在了,這可就不好說了。
“太後多慮了,太後一定會平安康樂的。”
雲逸承眸光輕閃,溫和的應著。他一向心思極重,又那裏會聽不出太後話裏的意思?隻是一則他並沒有立後的打算,二則這樣維持一種相對的平衡未嚐不是一種牽製後宮各勢力的好辦法。
“太後,朕目前並沒有立後的打算,而且宮中也確實無一人有此資格。”
雲逸承淡淡說著,將太後的打算一舉落空。
“咳咳!你……”
太後頓時臉色難看,錦帕捂著嘴不住的咳嗽,眼看就要喘不過氣來,雲逸承忙輕輕怕打著她的後背,過了好一會,咳嗽聲才停下。太後的眼睛看著他,麵色也更為蒼白,“皇上,哀家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了,隻是哀家確實不放心朵兒。皇上,不能再考慮考慮嗎?”
她深深吸口氣,期待的問。
雲逸承本想拒絕,可是看到她慘白的麵色以及眼中的哀求,一時也不忍心說出傷她心的話,垂眸道,“朕答應太後,會考慮的。”
太後終於放心,她虛弱一笑,真誠的道,“皇上這份孝心,哀家心領了。”
雲逸承頷首。
又坐了一會兒,便離開。
從慈安宮出來之後,雲逸承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張一小心的上前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自己這位主子,輕聲開口,“皇上我們這是直接去長樂殿還是……”
雲逸承:“去宛心宮吧。”
張一立時愕然,又立即道:“皇上起駕宛心閣!”
雲逸承微微凝眉,回首看了一眼慈安宮,乘上了龍輦。
如此,也算是給太後一個交待了吧?
他微微勾唇,眸色波瀾不驚。
“皇上,宛心閣到了。”
輦轎停了下來,張一輕聲提醒。
雲逸承睜了雙眸,轎簾挑起,便看到梁朵兒帶著一眾宮人恭敬地跪在門外。
她粉頸低垂,麵色帶喜,朱唇啟道,“臣妾參見皇上。”
聲色略顯疲累,但仍舊悅耳好聽。
梁朵兒,到底也算是個美人呢!
雲逸承下了龍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起來吧。”
不知怎麼的看到她這一副恭敬順從的模樣,腦海中便想起了一張總是掛著燦爛笑容但卻無比疏離的臉色,心下頓時苦笑。
他這……算是自虐嗎?
那個女人,她不給他好臉,他卻一直把她放在心上。
“愛妃請起!”
他伸手,略略虛扶一把,梁朵兒順勢起身,一張臉相比前些日子倒是多了幾絲病弱,眼眶微微有些發紅,不過這也正好襯得她的身形單薄,病若西子,別有一番病美人的韻致。
“愛妃近些日子身體可好些了?”雲逸承拉著梁朵兒的手進了屋。
梁朵兒耳聽著他的軟語依濃,心下一喜,開口道,“臣妾蒙皇上惦記,身體已經好多了。隻不過太醫說還要調理些日子才能大好。”
“嗯!那便好!”
雲逸承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他不說話梁朵兒也不說,安安靜靜端坐在下首,眼角低垂看著鞋尖。
兩人一時無話。
雲逸承眸光恍惚,見她這個樣子,心中卻越發思念那個妖精一般的女人。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大概,又是懶洋洋的躺在榻上,似睡非睡的樣子吧?
也不知道一個女人怎麼會像她這般嗜睡,好像總也睡不醒一樣。可他就是偏偏的愛死了她那副懶懶的樣子,像一隻剛剛睡醒的貓咪一般,眯著眼睛迷茫的看著周圍,眼底卻是透著瑩亮的光芒。
狡猾啊!
想到這裏,雲逸承不由得輕笑出聲,越了解她,便是越理不開她了。
“皇上何故發笑?”
梁朵兒疑惑的開口,從剛才一進屋兩人便陷入了一陣沉默,等了許久不見皇上有開口的打算,怎麼突然就笑了?
“沒什麼,愛妃身體如何了?”雲逸承隨口問道。
梁朵兒臉色一真難看:“臣妾身體已經好多了,太醫說再過不久就能康複。皇上剛才您已經問過臣妾了。”
“哦!倒是朕忘了。”
雲逸承臉色也難得閃過一絲尷尬,他剛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有注意自己是不是問過這個問題,“那愛妃便好生養病,等朕有空再來看你吧!張一。”
他揚聲喚道,梁朵兒還想說什麼,雲逸承已經率先走了出去,張一自是恭敬的跟在身後,一起出了宛心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