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輕輕撐在浴桶邊緣兩側,高大的身軀帶著無可匹敵的強勢氣場,向著目瞪口呆腦袋來不及轉動的雪晴狂湧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雪晴覺得自己的天塌了。
雲逸承,來了!
在自己最不經意的時候,最不設防的時候,他闖了進來!
以自己的男人自居!
雪晴狼狽了,同時,也羞憤想要罵人了!
該死的混蛋!
就算姑奶奶當真是你的雪妃不假,可你身為皇上,怎麼可以這麼隨隨便便的就闖進人家房裏來呢?
頓時又羞又急,雙手捂在胸前,磨著牙道:“我不知道你是誰!出去!”
惹怒了姑奶奶,潑你一臉狗屎!
老虎不發威,還當成病貓了!
“哦?雪兒……可是在說朕?”
雲逸承一雙墨瞳危險的眯了起來,微微俯下的身子,鼻尖幾乎要觸到她白皙嬌嫩的額頭。
呼吸可聞,觸手可及。
可是,他的雪兒在說什麼呢?
不知道他是誰,然後……讓他出去?
雲逸承驀然震怒!
卻是越怒,笑容越發燦爛。
“我說的就是你!朕?朕是什麼東西?你叫朕嗎?”
身在浴中,無法起身,雪晴暗暗叫苦,硬著頭皮裝瘋賣傻!
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
哪怕他再說破大天,她都不認識!
“你……說什麼?”
雲逸承側過了臉龐,將耳朵離得她更近了一些。
撐在浴桶邊緣兩側的手背,青筋跳起,隱隱要破皮而出。
雪晴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我說什麼,你聽得很清楚了!這位公子……我看你也大家裏出來的,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私闖女眷房間,又行這般下流齷齪之事,你的臉皮很厚啊!簡直比那城牆的拐彎處還要好!”
既然都說了不認識他,那麼也不防說得再激烈一些。
而且,她也是真的不認識他!
眼睛抬起,與他四目相對,一瞬間,火花四射,卻是無關任何的男女之情。
雲逸承眸色沉鬱,風暴漸起,雪晴迎難而上,毫不退縮。
原本應是最親密的關係,如今,卻是最為熟悉的陌生人。
雲逸承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人還是那個人,卻為什麼,她的眼中卻再沒了他的影子?
“你!雪兒,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短暫的凝視過後,雲逸承強行壓下怒氣,微微皺了眉。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做假,她眼底的陌生與怒意,也沒有半點作戲的成份!
難道……
心下陡然一沉,雲逸承想起,雪兒逃出冷宮的那一夜,火光衝天,映紅了半片夜空!
“出去啊!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你,怎麼可能會記得你?你腦袋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被驢踢了,被門擠了?”
雪晴打蛇隨棍上,罵得很順口!
她從來就不覺得當麵辱罵一國之君,會有毛的壓力。
再者說了,她現在不罵,才正說明心虛呢!
你既然不知道他是誰,不記得他是誰,人家都闖到你房裏來了,你還溫溫吞吞躲躲閃閃的,肯定是心虛!
這是一般人最直觀的心理想法!
所以,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才是用兵之道,但用在這裏忽悠人,也是相當可以的。
“現在,朕終於相信,你是不記得朕了!”
聽著她的罵,雲逸承非但不怒,反而是更加仔細的看了她一會,終於站直了身子,正正經經的與她說話。
他的雪兒永遠隻會溫柔對他,而不會像現在一般,又喊又叫!
隻是現在的情況真的就很正經嗎?
雪晴張了張嘴,欲哭無淚!
“既然知道,你不出去還愣著幹什麼?看你衣冠楚楚的,非富即貴,你要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身子再往水中縮了一縮,心想著若是這招再不頂用的話,難道她還真的能喊人進來麼?
雪晴有些心虛。
雲逸承眸光閃了閃,一身墨金的流衫,玉樹臨風。
他唇角微揚,似笑非笑道:“沒關係!雪兒盡管放聲喊了便是!朕倒要看看,這歐陽山莊,到底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子的敢進來?是歐陽雪嗎?如果是他的話,朕勸你,還是早早的息了這份心思比較好!無論你今天是否記得朕,你一日是朕的女人,便終身是朕的女人,朕是絕不會放你與他,雙宿雙飛的!”
一雙墨瞳玩味的盯著浴桶裏的美人身上。
半點都不舍得移開目光。
“你……”
雪晴磨著牙,氣急無奈。
看著他這麼吊二郎當的模樣,雪晴真想兜一盆子屎潑他腦袋上去!
如果奸詐憊賴的一個混蛋,又哪裏像什麼一國之君了?
分明就是一街頭地痞,還是正在調戲良家婦女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