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讓阿納斯這麼自殺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就算打上了標記,段舟海也不可能每次都來救場。
再加上隨著能量的提升,他有個隱約的想法。
目前就差實現的人選。
……
阿納斯跪坐在地麵上,臨近冬季的寒冷氣溫,已經讓他的膝蓋開始刺痛。但他卻恍若不覺,沉浸在消沉的情緒中。
但他似乎聽到了什麼,然後露出了狂熱的表情。
“嚐試嗎?偉大的慈悲之主,是的,我願意!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哪怕我的生命!”
他的語氣中充滿喜悅,沒能他再編出幾句讚美,一種冥冥中的聯係就被建立了起來。似乎有什麼極其邪異的東西,正蠕動著,擠入他的大腦。它是如此的緩慢,以至於像是處刑。
阿納斯一開始還能咬牙強撐,但不過片刻,就倒在了地麵上。肌肉緊繃,每一根骨頭似乎都在吱嘎作響。
痛苦在某個瞬間超出了上限,阿納斯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昏睡了過去。
大約在半個小時後,他的手指動了動,睜開眼醒了過來。
那是一雙難以描述的眼睛,深邃的藍色中,仿佛形成了一個扭曲的漩渦,顯露出深淵的色彩。
阿納斯淚流滿麵,誠心讚歎道:“讚美我主,我看到了全新的世界!”
窗外,烏雲堆積,暴雨傾盆。
……
剛到手的1500能量,還沒來得及捂熱,就唰的一下跌回了200。
段舟海看到,阿納斯已經重新架起了畫板,開始認真繪畫。他的風格依舊是寫實主義,以冷酷的風格,對光影進行不偏不倚的記錄。
但某種奇特的感覺,流淌在阿納斯的筆觸中。就像畫變成了人,它擁有呼吸,擁有心跳,每一根線條都在勾勒肌理。
某種未知的信息被埋入畫中,為畫麵塑造出邪異的美感。
這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範疇——阿納斯是他製造出的第一個超凡。
當然,因為條件簡陋,對方掌握的能力也極其單一。
‘將強烈的情緒注入畫中。’
阿納斯很快完成了初步的修改,就在他退後幾步觀賞的時候,忽然腿腳一麻,摔在了地上。他已經兩天沒有合眼了,身體的疲憊快要抑製不住。
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親愛的阿納斯,你還好嗎?我削了水果。”她的聲音很輕,發現無人理睬後,局促的道,“好吧,我不該打擾你,水果就放在客廳的桌上……”
就在這時,門被嘎吱一聲打開了。
阿納斯勉強扶著牆站立,嗓音沙啞:“對不起,凡妮莎……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是世界上最體貼的女人。”
“我應該休息一會兒,明天再繼續繪畫。”
凡妮莎忍住啜泣,微笑道:“我們都結婚十五年了。沒關係,我知道你這兩天心情很糟糕。直覺告訴我,你甚至會突然消失不見。聖主保佑,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上前一步,攙扶住阿納斯。
借著煤油燈,凡妮莎的餘光掠過了阿納斯創作的那副畫。獻祭一般的場景,扭曲與狂熱簡直要呼之欲出。驟然看的一眼,差點讓她驚呼出聲,內心戰栗,又忍不住繼續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