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昭凡站了起來,“你可別烏鴉嘴!我想起來了,洛安區人手不夠,前兩天我從長陸區劃了一撥人過去。”
花崇嚴肅道:“所以洲盛購物中心附近警力缺失?”
“這不是不得已嗎?”昭凡說:“洲盛要等到元旦後才開業,相對來說,人流量不算多,但洛安區和明洛區就不一樣了,這兩個區哪裏不是人擠人啊?”
花崇眸色漸深,雙手交疊抵在下巴上。
昭凡歪著頭看他,見他半天沒反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操,你不是生氣了吧?那我跟你道歉,是我沒指揮好。我再去找找沈尋,看能不能再增加一隊武警。”
“不。”花崇搖頭,“我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麼?”昭凡心大,做錯了事就認錯,話一說開,心頭就不留半點芥蒂。
“我出去一趟。”花崇說完快步走到門外,直奔技偵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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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盛購物中心?”柳至秦點開實時監控,“昭凡調走了一部分特警?”
“因為洲盛現在還沒有正式營業,隻有一部分餐飲店在試營業。”花崇說:“沈隊前陣子說的話,你還記不記得?”
柳至秦皺眉,“哪句?”
“我們分析涉恐組織的襲擊方式時,沈隊說過,他們不大可能提前設置好炸彈。”花崇聲音一提,“除非是內部人士搞鬼!”
柳至秦:“內部人士……連烽?”
“我差點把給他忘了!”花崇右手重複著握拳的動作,“洲盛現在在我們的警戒盲區,而他是洲盛的管理者之一,如果他想在洲盛做手腳,那麼提前設置炸彈也不是不可能。”
柳至秦看向正在高速運轉、分析各項信息流的筆記本電腦,右手食指曲起,抵在唇間,“我們忽略了洲盛購物廣場,因為它的開業時間在元旦之後,而我們截獲到的情報,是襲擊將在29號展開。”
花崇心跳突然加快。
“如果洲盛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柳至秦嗓音透著寒意,“那我們早就掉入了他們的圈套。那個僵屍網絡是個陷阱,他們騙過了我和傅許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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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裏,肖誠心像被吊住手腳的木偶一般坐了起來,一雙眼睛空洞無光,木然地直視前方。
他穿著一件並不合身的荒漠迷彩,赤腳踩在冰涼的水中,本該感到寒冷,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在水中站了許久,他開始邁腿前行,可他的動作極不協調,時而同手同腳,時而橫向挪步。
正常人不可能像他這樣走路。
除了水聲,狹小的空間裏沒有別的響動,因而令水聲顯得越發黏稠詭異。
肖誠心姿勢極其僵硬地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地板上的水弄濕了迷彩褲。
他機械地動著脖子,雙手抱頭,慢慢地旋轉,旋轉,像是要將頭顱擰下來。
“哢噠!”
一聲低沉的聲音彙入水聲中,像石子入水,激起一片漣漪。
那是一聲骨骼的聲響,接著又是一聲,肖誠心扭了兩次脖子,像終於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唇邊露出一個天真的笑。
但這笑看著竟是十分滲人。
一束光線從天窗射入,打在他慘白沒有血色的臉上。
不,他的臉上並非完全沒有“血色”。
頭頂的傷口還淌著血,一條一條從臉上滑過。
蒼白更白,腥紅更紅。
最後,他又以不協調的步子回到了靠牆的座位上,低垂下頭,喉嚨發出辨不清的聲響。
“救,救,我。”他說,“花,隊,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