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尋若有所思,“這倒是。”
花崇問:“從鎖定僵屍網絡,到劫取重要信息,這需要多長時間?”
“無法保證。”柳至秦說:“我盡快。”
“你有這個時間嗎?”沈尋道:“你現在不是信息戰小組的人,除了網絡攻防,你身上還有更重的擔子。”
柳至秦擰眉。
“有人能夠幫你。”沈尋說,“你舍棄那四秒鍾,找到了對方的僵屍網絡,已經算贏得相當徹底了,剩下的,就交給另外的人去做吧。陳爭現在這個樣子,洛城這邊還需要你和花隊撐著。”
?
韓渠不見了,特警支隊動蕩不安,上頭雖然沒有明說韓渠為什麼失蹤,但結合洛城的現狀,還有市局與省廳的矛盾,支隊裏的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忠心耿耿跟著的隊長,還有另一個令人深惡痛絕的身份。
市局的副局長辜皓本想將花崇調回特警支隊,暫時主持特警工作,但陳爭因為韓渠的關係,目前已被特別行動隊控製,花崇若是走了,刑偵支隊也難辦。
沈尋向辜皓建議,昭凡可以頂替一段時間。
地方警界的派係鬥爭向來嚴重,若是臨時從省廳空降一人來帶特警支隊,辜皓絕對不會答應,從分局調人也難以服眾,但昭凡是特別行動隊的特警,地位超然,處理完案件後必然不會留在洛城,更談不上影響誰的勢力。再加上昭凡名聲極響,狙擊如神,不存在服不了眾的問題。
辜皓權衡再三,接受了沈尋的建議。
“這次多虧你。”花崇剛去看過陳爭,神色有些疲憊,“你們特別行動隊如果沒有及時趕來,這攤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收拾。”
沈尋遞來一條巧克力,已開封,裏麵空著一半,一看就是被人吃過。
花崇猶豫要不要接。
剛才在審訊室,陳爭已經平靜下來,交待了不少與韓渠相處的細節,可以肯定,鄒媚與七氟烷的事的確是陳爭無意中告訴韓渠,鄒媚也是因此喪命。
“我他媽還卯著勁兒查內鬼。”陳爭無奈地搖頭,“我不就是內鬼的助手嗎?”
花崇聽得極不是滋味,心中一陣泛苦。
這事不管結果如何,陳爭都必然受到處分。市局兩個重要支隊的隊長,也許都將就此脫下警服。
“牛奶巧克力,不苦。”沈尋說:“至秦說你可能心情不太好,適合吃點兒甜的,就讓我把這半塊給你拿過來。”
花崇這才明白,空掉的一半是被柳至秦吃了。
“難道你以為是我啃掉了半塊?”沈尋笑了笑,將巧克力放到花崇手上。
花崇有些尷尬,“沒,我以為是樂然。”
“他啊。”沈尋眯著眼,看向窗外,“和昭凡忙著查可疑人員,一直沒回來。”
“辛苦了。”
“說不上。”沈尋挪開一張靠椅,“關於韓渠,我查到一些事。”
花崇倒來兩杯水,“他是什麼時候和那些人走在一起?”
“現在還無法下定論,不過就已有的情報來看,他當年去西北支援反恐時,可能就受到了一些影響。”
花崇一算時間,“那時我才剛到市局。”
“嗯,他們是第一批。”沈尋說,“據我了解,他們去的時候,情況非常糟糕,不管是生活環境還是戰鬥狀況,都和你們後來不一樣。相應的,他們那一批特警裏,犧牲的也特別多。像韓渠這樣活著回來,沒病沒殘的,基本上都升了隊長。按理說,過了這麼多年,韓渠不該還停在特警支隊隊長的位置上,他雖然年紀不大,但資曆足夠,完全可以往上麵走,去省廳都沒問題。”
“他說他不想離開一線隊伍。”花崇捂著水杯,手心應當是熱的,從那裏流經的血卻仿佛帶著寒氣,“我們很多人都問過他,他每次都這麼回答,感動了一大幫愣子——包括我。現在回頭想,才知道他留下來,是有另外的目的。”
“韓渠當年所在的小隊裏有人中途叛逃。”沈尋接著道:“這人叫向路,是東部沿海一個市局的特警,和韓渠關係一般。”
“這人後來找到了嗎?”花崇問。
“沒有,至今下落不明。”沈尋說:“當時邊防關卡沒現在這麼嚴,向路有槍,殺了四名守邊員。因為這件事,韓渠他們小隊受到牽連,但具體是怎麼處分的,我暫時還沒有查清楚。”
“這是韓渠轉變的原因嗎?”花崇擰眉思索。
“至少是一個不小的影響。”沈尋說:“但我有種直覺,當年還發生過什麼別的事。”
花崇沉默片刻,“那個什麼僵屍網絡現在有進展了嗎?我去看……”
話音未落,沈尋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花崇注意到,在看到屏幕上閃過的號碼時,沈尋唇角往下壓了一下。
“我接個電話。”沈尋說著就拿起手機向窗邊走去。
半分鍾後,沈尋掛斷電話,冷聲道:“他們準備在12月29號發動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