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披上剛脫下的大衣,“見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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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樞目前被拘在看守所,精神狀態比之以前,已經判若兩人。
體檢報告證明,他身上並未出現阿爾茨海默病的初期症狀,他是健康的。
這該死的健康!
他一雙眼睛全無神采,木然地看著花崇,嗓音沙啞地說:“又想拿什麼來打擊我?直接把我槍斃了吧。”
花崇拿出陳辰的照片,“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郭樞接過照片,端詳許久,神情漸漸改變。
“你有印象。”花崇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郭樞抬起頭,“什麼意思呢?這個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花崇並不回答他的問題,“你最近才見過他,他多次到蒸菜館用餐。”
“是嗎?”郭樞狀似苦惱地撓了撓臉頰,“但是我想知道的是,警官,你為什麼突然拿著這人的照片來找我。”
花崇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揚,冷淡地睨著郭樞。
他知道郭樞在打什麼主意。
郭樞不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這人對心理學有所了解,邏輯思維能力也不差,必然能想到他此時出現,還帶著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是想從自己這裏得到某個答案。
對郭樞來講,這或許是個值得一搏的籌碼。
但他不樂意讓郭樞如願。
兩人對峙著,花崇不說話,郭樞也不說話。少傾,花崇眯了眯眼,冷笑著站起,“看來你不打算對我說實話,那行吧,回你的屋子待著去。”
郭樞身子前傾,緊張道:“等等!”
花崇笑,“怎麼,有話想對我說?”
郭樞額前出了汗,雙手摳著桌沿,“如果我告訴你……”
“跟我講條件啊?”花崇不屑,“郭樞,看清楚你現在是在哪兒,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講條件?”
他聲音不大,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可散發在外的威勢卻讓郭樞不禁縮了縮肩膀。
“你覺得我今天是來找你合作?”花崇手指夾著照片,“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郭樞被打亂了陣腳,慌張地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花崇盯著他看了幾秒,見他別開了眼,才再次將照片丟在桌上,“這人是誰?他為什麼會到蒸菜館找你?”
郭樞瞳孔驟縮,“我不認識這個人,他也沒有找過我!”
“是嗎?”花崇按捺著心中的不安,麵上仍是遊刃有餘,“但你剛才的反應,不像不認識他啊。”
“我真的不認識他。”郭樞說:“我有必要欺騙你嗎?”
花崇撐住桌沿,身軀擋住些許光亮,投下頗有壓迫感的陰影。
郭樞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些許,“他到過蒸菜館幾次,點得多,吃得少,我注意過他。”
花崇食指在照片上輕點兩下,“你確定是他?”
郭樞點頭,有些不耐煩,“確定,你要是不信,就去調監控,他坐得離收銀台近,可能拍到他了。”
花崇直起身子,眼尾輕垂。
郭樞抬起頭,一與花崇對視,就狠皺起眉,“我知道的就這些,我和這人沒有關係。我殺了多少人我認,但和我無關的事無關的人,你們別往我身上套。”
離開看守所,花崇靠在車邊抽煙。
監控視頻的清晰度不夠,無法辨別出現其中的人是不是陳辰,但郭樞剛才看到的卻是陳辰本人的照片。
在郭樞的形容裏,陳辰正是視頻裏那個行為詭異的年輕男人。
所以陳辰其實並沒有失蹤,而是從欽省來到了洛城?
如果郭樞沒有撒謊,他的確不認識陳辰,那陳辰前往蒸菜館的目的是什麼?
監控裏,陳辰隻在郭樞工作時出現,後來郭樞被捕,陳辰就再也沒有去過蒸菜館。
陳辰是衝著郭樞去的。
這時,放在大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花崇拿起一看,是柳至秦。
“張貿送來的視頻已經處理好了。”柳至秦說:“應該就是陳辰。”
花崇籲出一片寒氣,“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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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精細化到這種地步。”柳至秦坐在靠椅上,右手握著鼠標,“我剛才用我們掌握的陳辰的圖像資料做過對比,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他。郭樞那邊怎麼說?”
花崇盯著顯示屏,眸色如墨,將一支錄音筆放在桌上。
柳至秦站起來,戴上耳機,走到警室的一個角落裏。
許久,他抬起頭,看向顯示屏。花崇還站在那裏看視頻,察覺到他已經聽完了,轉身問:“有什麼想法?”
柳至秦卷起耳機的線,眉心輕輕皺著,“郭樞說的可能是事實,他隻是注意到了陳辰,卻並不認識陳辰。”
花崇點頭,“我也這麼想。而且前陣子查案時,郭樞身上的每一個秘密都已經被我們翻出來,他和陳辰、陳辰背後的陳家根本沒有任何關聯。”
“可‘失蹤’的陳辰卻盯上了他……”柳至秦嗓音漸低,“兩個毫不相幹的人,一個會在什麼情況下被另一個盯上?”
“剛才在路上,我一直在想這件事。”花崇說:“假如陳辰去蒸菜館是有目的的,而郭樞就是他的目的,那郭樞就等於莫名其妙被盯上。這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