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晨不解的看向他，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
向來邪魅輕佻的錦仟塵，此刻渾身竟散發出無奈的哀傷。
他的紅唇輕啟：“在外人眼中，本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無所不能，可又有誰知道，本王想要愛一個人有多難？”
“在外人眼中，本王宛如天神，可誰又知道，本王的壽命，還不如一個普通人，本王也從不如一個尋常百姓活得自由自在。”
江雲晨又何嚐不知道，從婉妃死後，錦仟塵就從來沒有過過一天正常的生活，每天每夜裏，大腦都是和報仇有關的事情。
就連他毒發陷入昏迷時，呼喊的也是報仇二字。
他的內心，根種了太多黑暗的東西。
江雲晨走到他身後，輕輕拍了拍錦仟塵的肩，“仟塵，一切都過去了。”
太後已經得到了相應的懲罰，他也為婉妃報仇了，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噩夢的糾纏的。
可錦仟塵卻冷冷一笑，“一切，才剛剛開始。本王為仇恨活了半輩子，下半輩子，應該為自己而活，可是這毒，卻折磨的本王並不想活下去。”
因為活下去的前提，是以洛小安為犧牲的前提。
錦仟塵轉過身來，幽藍的瞳眸凝視著江雲晨：
“你知道嗎？洛小安是唯一讓本王感覺到生命意義的人。最開始接觸她，她質疑本王，本王就想盡辦法，以真正戀愛的姿態，想要讓她相信。待她相信後，本王又擔心她會知道真相，擔心會失去她。傷害她惹她不開心後，本王又破天荒的想要哄她開心，就連出去以後，不時的都會想起她。”
“她才像是一種毒，不知不覺的就根種在了本王心中，若是要拔掉她，一定會將本王的心髒也扯得鮮血淋漓。”#@$&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
這些話，他從不曾對任何人說起，尤其是洛小安。
他不想讓洛小安知道，他也是如此煽情的人，因為洛小安最喜歡得瑟了，到時候指不定天天就拿這些調侃他。
而且，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許他說出這些話。
今天，是逼不得已。%&(&
江雲晨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心底忽然湧起了些許的不安。
他擔憂的擰起眉詢問：“所以，仟塵你打算做什麼？”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替我好好照顧洛小安。”
錦仟塵認真的凝視他，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
江雲晨連忙追問：“你要去哪？”
“如今也是時候真正的相信洛小安了，所以我想真正用心的去找找仙草鬼草，我最相信的，還是我自己。”
錦仟塵轉過身去，沒讓江雲晨看到他眼中的閃躲。
他的確不相信他手下的人能夠萬無一失，但是仙草鬼草，他已經不在乎了。
與其去找壓根不存在的、毫無線索的東西，還不如去高山國試試，畢竟會有一絲希望。
江雲晨皺了皺眉，顯然是質疑，“怎麼不讓洛姑娘、我一同前行？”
“雲晨，本王從來沒有命令過你什麼，但是現在，本王命令你不要再追問下去，並且不能將此事告訴洛小安。”
錦仟塵聲音變得一如既往的冷硬，已沒有了先前的脆弱或者傷感，而是上位者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