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若說是琴妃先動地手,母後信麼?”
“她為何要動手?”
唐清如抬頭朗聲道:“因為臣妾說她在挽尊,不過隨口問了畫眉一句,琴妃便動手了,這挽尊可不是什麼傷人的詞。琴妃無故打人,打的可是臣妾的貼身侍女,這不是間接打了臣妾的臉麼,臣妾為何要讓她好過。”
“淳妃,你還有什麼話說,琴妃去看你是出於規矩,可你卻曲解她的好意,甚至慫恿自己的奴婢使她難堪。哀家說,缺乏教養便是缺乏教養。”留在冷宮裏她眼不見為淨,一出冷宮便惹事,她真要好好治治她了。
唐清如半低著頭,沒有反駁也沒什麼好說,反正赫連婉會幫著她才怪。
“臣妾無話可說。”
“好,此事源頭在你,哀家便罰你去抄佛經一百遍。”
“……”
赫連婉見唐清如不回應便道:“你不服哀家的決定?”
“抄佛經一百遍有什麼意思?”嚴湘下朝正好聽得太監宮女們在議論唐清如與李蕪琴的事,不由好奇來了太晨宮,這兩個人還真不是省油的燈。
“皇帝?”赫連婉詫異地看著嚴湘,他怎麼來了。
袁飄飄的目光自那聲音出現後邊一直在嚴湘的臉上,從始至終淡淡的樣子,竟然有了一絲波動。
李蕪琴雖然冊封為妃有兩日,可她與嚴湘根本就沒見過見麵,更別說其他了,她揚起頭,可憐兮兮地瞧著嚴湘,眼中有隱隱淚光。
唐清如反而沒去看嚴湘,反正他的樣子早就刻在了她的腦海裏,何況現在的他眼裏沒又她,她看了又如何。
嚴湘踏進殿內,慵懶的視線掠過跪著的兩人,一個回頭看他,一個背對著他跪著。她不是說要勾引他的麼,怎麼此時沒什麼表示。
“朕一下朝便聽聞琴妃與淳妃撕扯之事,順路,過來看看母後如何處罰她們。”
赫連婉是一萬個不願意嚴湘見唐清如的,然而天不遂人願,她阻攔再三兩人還是見了,好在兩人並沒有什麼互動,看樣子互相忘得幹淨,但她也不能掉以輕心,便想讓唐清如先退下。
赫連婉淡淡道:“哀家已經處置了,皇帝就不必再說了,你們兩個都下去吧。”
“等等。”嚴湘開口。
地上的兩人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跪了下去。
“嚴湘,你這是何意,難不成對母後的處罰有意見?”赫連婉麵上一冷。
“兒臣不敢,但母後不妨先聽聽兒臣的意見。朕覺得兩人都有錯,琴妃錯在性子不夠沉穩,該由她去抄佛經,淳妃錯在太護著下人,朕覺得……”嚴湘上前兩步,轉身看著唐清如,兩人視線對上。
她看著他然後給了個白眼。
嚴湘嘴角一彎,接著說道:“茗惜閣因著前日大雨衝刷,院子裏,樓閣裏全是落葉,朕覺得淳妃精力不錯,不如罰她去清掃幹淨。母後覺得如何?”
“嗯。”赫連婉點頭,他倒是沒偏袒誰。
“我……”她瞪著他,麵上有了變化。
“嗯?”他偏頭,下巴微揚,星眸帶光。
唐清如咬著下嘴唇,不甘願道:“臣妾領罰。”
“琴妃呢?”嚴湘一轉,對上李蕪琴。
皇上親自說話,李蕪琴還能說什麼,柔柔道:“臣妾也領罰。”
“如此甚好,你們兩都下去吧。”
“臣妾告退。”“臣妾告退。”
嚴湘注視著那道倔強的背影,嘴角邊下意識地往上揚。以赫連婉的角度是看不見嚴湘臉上的神情,可袁飄飄確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在笑,他是對著淳妃笑麼?
“兒臣告退。”“兒臣告退。”
嚴湘輕輕牽著袁飄飄的手,直到兩人出了太晨宮,他假意整理衣襟收回了手。以袁飄飄的心思細密程度,又怎麼會不覺察,她不點破不過是不想兩人難堪。
兩人一路沉默到了菡芸殿。
“皇上今晚真要在這兒歇息?”袁飄飄不敢相信地看著嚴湘,鳳鸞殿那一幕還在她眼前,她心裏存了個結。
“怎麼,你不願意?”嚴湘心裏依舊煩躁,他牽著她的手時,完全不是那種該有的感覺,可該有的感覺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莫非他對女人真沒什麼興趣?
“臣妾不敢。”她欣喜,不管他如何,人來了,願意留下,證明他心裏還是有她一席之地,“臣妾這便為皇上準備沐浴。”
“嗯。”
李蕪琴在他腦中的樣貌很清楚,可偏偏唐清如的樣子卻模糊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唐清如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