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國當今聖上繼位已有十餘載,雖不如上任皇帝勵精圖治,但能做到守成之君已是難得。
說起今上,就不得不提三朝皆在任且都得皇帝倚重信任的華閣老,華閣老年至古稀,自覺做夠了官,如今四海升平,朝堂之上新人眾多人才濟濟,便想著要辭官返鄉。
年前興起的念頭,上書過一次,被當今壓著不發,以朝堂還需要他為由拒絕。華閣老宦海沉浮一生,自然知道致仕不是那麼容易,也有心理準備。
開了年又上書了一次,皇帝依舊拒絕,但他說起已多年未回鄉,思鄉情切,祈求皇帝準許,皇帝沉吟片刻,隻給他放了假,依舊未批致仕。
這位華閣老的家鄉正是泰東郡,正直泰東郡花燈詩會,華閣老幼女華尋南早有向往之心,一直想去,正巧這回得了空,華閣老便帶著她回了一趟泰東郡。
故而,今日這花燈詩會華尋南領著侍女也來了。
京城多貴氣,而泰東郡則多富,雖然在京城中也有花燈節,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且是貴人的節日,泰東郡卻不同。
泰東郡不缺富人,窮人幾乎沒有,所以花燈節又與詩會聯合,便成了與民同樂的模樣,無論什麼身份在這一日都是尋常人,男男女女漫步其中,才子佳人共鑲佳話。
華尋南自持身份,一邊嫌棄普通百姓跟她站在一塊,一邊又讚歎這些花燈的繁多精致,個個都想送入府中。
然而這兒的花燈有的用錢能買,但大部分的花燈卻需要猜對燈謎,甚至要對詩才能得到。
“哇,小姐,你看那邊那個花燈,真美呀!”侍女跟在華尋南身後,無意中一撇頓時被中間那盞花燈擊中,隻覺得這是她這輩子跟在小姐身邊看到的最美的一盞了。
“大呼小叫的做什麼,不就一盞花燈,值得你……”華尋南覺得她有點丟人,嗬斥道,話未說完她也看到了中間那盞燈,頓時消音。
不怪侍女喊叫,她看到的那盞燈正是這三年來得整個泰東郡上下全部喜愛的花燈,花燈詩會年年都有投票,會選出一盞最漂亮的,看誰能對得上詩誰便能帶走。
她們看到的這盞花燈卻是生生堅持了五年,這五年來年年票選都能得第一,且無一人能對得上詩帶走的。
這五年間甚至有不下百餘之數的少女當場許下誓言,誰能贏得這盞花燈並送給她,她便嫁給那個人!
可惜年年盼望落空。
華尋南旁邊的一位公子見她們口音不似本地人,又聽其稱讚他們泰東郡的花燈,便忍不住開口為她們介紹起來。
最後說完還感歎一句,“也不知道今年有沒有哪位公子能對上這詩將它帶走的。”
“哦,不知這盞花燈要對的是哪句詩?”說起對詩,華尋南來了興趣,她愛才,自己也頗通詩文,自認有些真才實學。
“我家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你隻管說是哪句詩,說不得我家小姐就能對上。”侍女一臉自傲。
華尋南沒製止她,因為她自己也是這般想的。
為他們解釋的那位公子聞言心中撇了撇嘴,暗道又是一個自大的人,心中不喜,不過還是跟他們說了詩句。
“花燈的主人出的詩句五年來都是那一句,從來不變。這句詩就是“煙鎖池塘柳”,據其主人說這句詩是他從夢中一本書上所得,醒來後對上的怎麼都不滿意,後來傾其所有家當得了這一盞花燈,便拿到了詩會上,隻想求一句能讓他滿意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