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法讓人不聯想到電視機上的那名“夏目貴誌”。
他沒看多久,就快步走了過去。
“夏目。”手掌拍到夏目貴誌的肩膀上。
“啊,田沼。”
田沼要走上前來沒有打草驚蛇,先跟大家打招呼:“你們在說什麼?”
“在說等會都要帶夏目表哥去逛哪些地方。”北本篤史回道。
“田沼要不要也一起來?”西村悟邀請道。
宗近無視黑發少年含著警惕的眼神,微微一笑,“你好。”
……夏目表哥?
田沼要一頓,他看了看西村悟,再看看北本篤史,怎麼看這兩人都是正常的。
喂,分明起初是你們兩個看到了電視還問那是不是夏目的吧,你們清醒一點啊,沒看見他們兩個這麼像……哦……
田沼要這會反應過來了。
西村悟跟北本篤史都是不知道妖怪的普通人,再加上親緣關係相像可太正常了,隻要對方說自己是夏目貴誌的表哥,估計懷疑的人都沒幾個。
“帶上我一個吧。”田沼要舉手。
順理成章的,突然變成五人行。
走著走著突然就拉遠了距離,人在結交覺得舒心的新朋友時,總會把注意力放在那一個人身上。
比如一直在跟宗近說話的西村悟。
宗近被西村悟圍著,倒是有留意到落到後麵去的兩人。
但在看出田沼要似乎有話要對夏目貴誌說時,便貼心的裝作什麼都沒察覺到。
“白癡,這也太明顯。”貓咪老師趴在夏目懷裏吐槽。
“咦,胖太,”田沼要一臉意外,“你怎麼在這?”
“喂!合著你從剛才到現在就沒有把我看進眼裏嗎!你這個……”人類膽子很大嘛!
“貓咪老師。”夏目貴誌毫無語氣波動的念了聲。
“……”貓咪老師軟了。
他們兩在隊伍後麵交談幾句,沒有使用太多時間就停下交流。
沒過多久隊伍就回歸原樣,到了分叉口大家暫時道別,回家放完東西後後在街上集合。
“怎麼了嗎?”
隻剩下兩個人走在路上,宗近邊手捧著昏昏欲睡的肥啾把它整起來,邊輕聲問道。
這隻小鳥怎麼比貓還能睡。
要不是夏目貴誌回來之後的反應有點不太對,他也不會有此一問。
兩人一道走了幾步後,夏目貴誌也不知怎的,分明是一直暗藏在心裏的事,對著宗近說出來卻不是很難。
“啊……又讓朋友擔心了,總覺得不太好。”
“被關心了感覺很好,但是總覺得給對方增添了負擔啊……什麼的。”
聞言,宗近停下腳步,側目過去。
宗近夏目也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時光,但其實隻需要經曆一些遺憾與苦難,就會明白在這個問題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不過要說最簡單的點醒方法。
雖說沒那麼好用,但好歹也有那麼點用處。
“那麼,他如果被麻煩纏身,被妖怪追逐,你會擔心嗎?”
“會去幫忙嗎?”
“會想盡辦法都要幫他擺脫嗎?”
夏目貴誌頓在原地。
但這根本不用他回答,宗近目光溫和的替他答了。
“你會。”
“如果他在被麻煩纏身時企圖避開你的幫助,你會就此收手嗎?”
“你會順從對方的心意離開嗎?”
同樣不需要夏目貴誌的回答。
這題貓咪老師都能答個滿分。
“你不會。”
“那麼最後,你會覺得你對朋友的擔心對自己是一種負擔嗎?”
宗近說完托了一下肥啾,小聲說道:“好了,快起床。”
白鳥在他手中依戀地蹭蹭,宗近聽到了少年的答案。
“……不會。”
“是的,所以是一樣的。”宗近說,“人呢,本質上來說是‘自私’的動物,不管是付出還是索取,全部都是處於人自身的意願,這樣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擔憂。”
當然也有那種一廂情願付出了非要讓對方回報的人存在,但宗近夏目並不想讓少年遇到這些,同樣,連知道都不想。
會讓夏目貴誌產生這樣的想法,隻有一個根源原因。
“雖然在意他人的感受並不是壞事,但也不要忽視自己的感受啊。”
“太過患得患失的話,幸福也會衝指縫溜走哦。”
他說的嫻熟,不管怎麼聽,都好像是親身體驗過一樣。
夏目貴誌張了張嘴,幾乎就要將那句“那你呢?你又是怎樣的。”脫口而出。
夢的細節他記不清,卻也還記得大概。
他清楚宗近的選擇是背負,也明白怨氣的恐怖,隻是做夢而已沒有實際接觸,那黑色的霧氣都帶給了他極其不適的感受。
照顧他人的感受,又忽視自己感受的,似乎不僅僅是他啊。
可最終他什麼也沒說出口。
宗近朝他一笑:“再不走的話,等會集合就要遲到了,我們回家吧?”
夏目貴誌應道:“……嗯。”
那大概是因為,在這一點上,他們過於相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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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澈的天空又開始覆上紅色,八原的車站上下來一名戴帽子的青年。
他托著一個小箱子,手中拿著手機,好像還在跟什麼人打電話。
“是的,非常抱歉,拜托把我明後天的行程推遲吧。是的,我知道的。是的,多謝。”
電話掛掉手機合上。
在風衣跟露出半截鎖骨的t恤圓領間。
黑色的蜥蜴詛咒從他的鎖骨爬到脖頸的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