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動, 就這麼筆挺地站在原處,由著她兩隻細嫩的小手緊緊抱著他,可憐巴巴地糾著他衣服。
但嘉月沒有其它多餘的動作, 她怕陸凜會又一次一言不發地丟下她就走。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昏睡的那段時間發生過什麼,問陸凜他隻字不提, 想向秋玉她們打聽, 她們不僅諱莫如深,還顯得恐懼和驚惶,好像多說一個字就會有生命之憂。
所以嘉月隻能妥協,由著自己蒙在穀裏迷迷糊糊地過,可如今陸凜因為她出去再次莫名其妙地生氣,還什麼也不說轉身就走,她實在是有些忍不了了。
生她氣總得有個理由吧?編也要編一個啊!讓她一味地自欺欺人說服自己未免太過分了。
“你說話呀。”
“為何許多事情你都不願告訴我?我又沒傻到什麼也不懂, 你這樣我最難受了,陸凜你不可以又欺負我……”
一直等不到他的隻言片語, 嘉月忍不住又開了口, 但說著說著她的眼眶便不爭氣地紅了, 聲音也多了一絲濕漉的哽咽。
那語氣明明很軟又帶著無措, 於陸凜而言卻像利刺,不知不覺間就深入心髒。
“溫嘉月, 老子這不叫欺負。”
“你樂不樂意老子以後都會牢牢地管著你!”
陸凜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收得很緊,克製著沒有轉身將她抱起來。
他的鳳眸像咆哮著的黑色漩渦,若回了頭便能將嘉月攪進去。
“可我日日都喝進補的藥,如今感覺身體已經恢複得很好了……”
“那糖葫蘆呢?你為什麼都不怎麼抱他們,也不給他們起名字。”
咬了咬唇,嘉月的小臉依舊緊緊貼著陸凜的背,漂亮的桃花眼裏氤氳著淺淺的淚光, 透出幾分無奈和不甘。
她知道自己本就柔弱的身體經過這次生產怕是又有所虧損,便也不再在這件事上與他多說,又開始同他談孩子。
兩個寶寶如今都還用著小名,他這個當爹不僅鮮少去看去抱,竟連孩子的名字都沒提過。
想到這嘉月便又開始心疼,委屈更濃,話音裏多了嗚咽,眼中的霧氣漸漸有了聚集落下的趨勢。
“我肚子裏沒墨,想不出名字。”
“你喜歡什麼起什麼。”
雖然她這聲音聽得人心裏發緊,但陸凜依舊沒回身,他看著窗外奪目的陽光,鳳眸微微眯起,有些深,又有幾分矛盾的碰撞。
她雖已出了月子,但接下來的兩個月還需好好調養身子,慢慢地將生產中虧損的血氣都補回來。
有些事姑且再放一放。
“我取可以的,但我隻會用‘溫’做姓氏起名,你覺得行不行?”
想到生產前他嚇唬自己的那番話,嘉月也如法炮製,哽咽著嗓子威脅起他來。
吸了吸鼻子,她的小臉使勁蹭了蹭陸凜後背柔軟舒服的衣衫,將眼淚和鼻水都貼了上去。
看著那片突兀的潮濕印跡,她緊著唇瓣,心裏又舒坦又微微發虛。
臭陸凜,就讓你出去丟人。
“老子無所謂。”
原以為她這麼說陸凜多少會有所反應,卻沒想到他的聲音依舊低沉,甚至沒有多少起伏,好像真的不在乎孩子跟誰姓,入誰家族譜。
嘉月驟然哭出了聲,她猛地鬆開抱著陸凜的手,邁開腳繞到他身旁,抓住他的手低下頭湊上前惡狠狠地咬住,淚水一顆顆打在他手背,又蜿蜒滲透進她的唇齒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