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冬天了,鬱城的北郊,風冷得刺骨。
瘋人院像是一座監獄,高高的牆壁環繞,將裏麵的一切與外界隔絕。
想象中,關著一百多個精神病人的地方必然會嘈雜吵鬧,可是當周白進來的時候,卻異常的安靜。
“周助,你又來看季太太嗎?”
說話的是值班的護士,隻是她才話落,一道冷然的身影就從周白身後走了出來。
護士連忙低下頭,“季先生。”
小護士低低喚了聲,沒得到回應有些失落,正想再說些什麼,那個麵容俊逸卻一身冷肅的男人已經越過她,走向了最裏麵的病房。
病床上的女人卷縮著身子,安靜之下就像一隻貓。
眉眼輕柔,五官精致,美豔而不可方物。
大概沒人會相信,她醒過來的樣子有多麼令人恐怖。
主治醫和院長已經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她情況怎麼樣?”
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冽。
主治醫連忙回複道:“季太太的情緒很不穩定,有很重的暴戾傾向,還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季先生您最好也不要靠得太近。”
昏暗的房間裏,薑年已經睜開了眼睛,將主治醫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初醒的她有一瞬的恍惚,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了神,整個人從病床上竄起來,直接撲向門口。
還不等眾人反應,穿著白色裙子的她已經撲進了季衍修的懷裏。
不同於其他女人的千嬌百媚討好撒嬌,薑年跳到男人的身上,一把抓到了他的頭發。
“啊!怎麼回事?”
小護士才尖叫出聲,薑年已經一口咬上了男人的脖頸。
溫熱的血從她的牙齒裏滲出來,鮮血的味道刺激了她的神經。
哪怕已經有人上前鉗製住她的手臂,試圖將她拖下來,她也依然死死地咬著嘴中的肉,而撕扯著男人頭皮的手也越加收緊。
“快去拿鎮定劑!束縛繩呢!”
原本安靜的走廊裏亂成一團。
薑年像是沒聽到別人的話。
大張的眼睛裏是難以磨滅的恨意,鮮紅的血絲爆滿眼球,加之她本就慘白的臉色,此刻的她看起來更像是一隻吸血的鬼。
可是被她咬住的男人,依然穿著精致得體的西裝,一身冷肅儼然這世上君王,隻在她更用力的試圖咬斷他的動脈時,微微蹙眉。
季衍修偏頭,低眸看過去,看著薑年的眼神清冽深沉,像是無盡的深淵。
薑年自認她從未看懂過,也再不想懂。
一定是她太貪心,才會讓她糟了這樣的報應!
醫生指揮著小護士準備東西,很快,許多男醫助也跑了過來,有人拽薑年手臂,有人用工具敲她的嘴。
瘋人院裏的患者,和畜生,就隻是稱呼上的區別。
瘋子,是需要被管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