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中帶著柳碧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奚笑。
“混蛋!”柳碧玉猛地推開柳皓令,翻身從床上坐起來。起身瞬間便感受到身體的涼,低頭一看已是上身赤裸。再回頭看也裸著上身仍勾著惹人惱火的笑的柳皓令,一下子把身上的錦被全部甩在他臉上。
“嗬嗬嗬。”被子下持續傳來柳皓令悶悶的笑聲,不難聽出其中得意。
混蛋……
柳碧玉腹誹不下千次,趕緊把肚兜和衣服穿上,等到穿好,再看床上的柳皓令,已經坐在床邊,臉上露出促狹的笑著看著她。
還未等柳碧玉把滿腔怒火發泄出來便理所當然地說:“更衣。”
柳碧玉難以置信的瞪眼看著他,她知道他玩世不恭頑劣至極,知道他並非世人眼中那個中規中矩的柳家大少爺。
隻是未想到過了七年,仍舊這般頑劣甚至較之更甚。
偏偏他一臉理直氣壯,恍然製止她的脾氣,怎麼就要對他發脾氣,從不發脾氣的她忍了這麼多年,對誰都以禮相待,更何況他……是她如今得罪不得的人。
隻是未想到僅僅一天,多年的自製力就要被他撩撥得傾瀉而出。
深呼一口氣,在衣櫃裏隨意挑了件白色長衫,走到他身邊為他更衣。
日頭正足,他微眯著眼睛,甚是慵懶。
柳碧玉才第一次正眼看原先瘦弱的男孩,不似普通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單薄瘦弱,也不似莽夫士兵的雄壯魁梧,恰巧在兩廂之間,不似曾經病弱,更精壯,肌理分明,並不會讓人反感的身體。
“那些衣服都是你挑的?”柳皓令看著未關的衣櫃問。
“嗯。”柳碧玉仍有些脾氣,偏偏無處釋放,又看今日起的晚了,埋怨自己又遷怒柳皓令。
“放心,爹不會比你醒的早。”柳皓令又說。聽起來像安慰,可偏偏柳碧玉聽出了其他含義。
“嗯。”
“今天陪我,把別的事都推了。”不理會她冷臉相向,柳皓令又道。
“嗯。”
“穿的漂亮點兒。”柳皓令又說。
“嗯。”
之後柳皓令又說了很多,柳碧玉多半不理,要不然就用“嗯”回答,她哪來的拒絕權利。
等柳碧玉回了自己的房間,挑了件白色的長裙時才發現頸上的斑斑紅跡。在身旁的忘秋也看見了,促狹笑道:“大少爺真是急啊。”聲音婉轉,像個老鴇子。
柳碧玉不理忘秋,說:“把今天的事都推了,送些禮物到各府,說我擇日去賠禮。”
“知道了。”忘秋安靜退出房間。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忽然發現自己也變了太多,身上的白色綢緞繡著大朵牡丹,富貴妖嬈,漸漸的適應了柳皓令帶給她的一切,原來是她不屑的一切。
在脖子上多擦了些粉,雖然掩蓋些也有欲蓋彌彰之感。
柳碧玉一路隨著柳皓令走到主院向曲華請安的時候,聽一路窸窸窣窣還有那些曖昧眼神,便知道她在柳皓令房裏睡了一夜的事被傳了出去,如今這破事說不定連湖裏的鯉魚也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