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車緩緩開進大門,繞過寬闊的草坪。眼看別墅的燈光越來越近,我終於還是開始不安起來。不是害怕,因為我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是一種緊張,仿佛去與多年未見的好朋友會麵一樣,盡管這樣形容很奇怪,但我就是這麽感覺的。我甚至想,他也許並不象我以為的那麽生氣,畢竟他是過了一年多才用這種明顯最有效的方法找我,可能他根本就已經不在意我的出逃了。如果是這樣,我倒很願意跟他握握手,說聲“好久不見了”。

“音這次真的非常生氣,他不會放過你的,你要小心了。”

韓靜突然對我說。

我愣了一下,心裏暗暗苦笑。我還是太天真了,既然連你也這麽說,看來我是在劫難逃。我還能看到明天的日出嗎?──這句話應該很適合作我的墓誌銘。不對,我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陽,而且會每天早上都能幸福的看到太陽升起。

車終於還是停在了高大的別墅前,幾個傭人早已等在大門外,忙過來開車門。

韓靜和我下了車。

“韓少爺,少爺和方少爺都在娛樂室等您和……您快過去吧。”

“知道了。”韓靜點點頭,拉著我向後廳的娛樂室走去。他拽的我很疼,怕我不敢過去。

我被他用力拉著,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運。

已經看到娛樂室敞開的大門,沒有談話聲,隻聽到裏麵傳出清脆的撞球聲。

“人帶回來了。”韓靜幾乎是把我推進門去的。

我穩了穩踉蹌的腳步,豎直身體,抬起了頭——

方唯送給我一個促狹的微笑,然後又繼續瞄起球來。而球桌旁站著的“通緝”我的那個人,手裏握著撞球杆,此刻正緊緊的盯著我。

他一點也沒有變,依然俊美逼人,隨便穿著套休閑服也引人注目,根本就是是天生讓人仰視的王子殿下,使我不由得自慚形穢;我穿著褪色的薄牛仔褲,破了洞的球鞋,頭發好久沒剪了,在島上曬的又黑又瘦,活像一隻又髒又瘦剛從土裏鑽出的土撥鼠。我把自己同他作對比,越想越不明白他為什麽偏偏要我這麽一個長相平凡、無趣膽小又比他大三歲的玩具?

但是,盡管他是如此好看,被那雙漂亮眼睛看著從來隻會讓我產生被毒蛇盯住的感覺,此時熟悉的寒意又回來了。而且今天他的朋友都在,我的下場隻會更慘。越是在他朋友麵前,我越是會受到莫名其妙的遷怒,就象一條給主人丟臉的狗。

我看到他的手漸漸握緊了球杆,心裏不禁一寒。他也許會用球杆打我,雖然他以前沒有這樣做過。自從一年前的那次後我就特別害怕被打。盡管決定了不再逃避,我還是很怕被打,很怕。

還好,他放下了球杆,一步步的向我走來。

我靜靜站著。

“啪!”

果然挨了一個狠狠的耳光,盡管作好了準備,我還是幾乎跌倒在地。

“齊思音,我既然犯了罪,你可以叫警察來抓我,但你沒有權利打我。”

我擦擦嘴角流出的血,平靜的說。

這大概是我多年的默默忍受後第一次據理力爭,他眼中的怒火更旺了。

但是,韓靜和方唯卻都笑了起來,我麵前的那個人臉色卻越發鐵青。

韓靜忍住笑,“我沒告訴你嗎?根本不會有警察,你以為登了尋人啟事我們就騎虎難下了?如果連警察都搞不定,我們也不用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