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他與甘之桃共同生活的地方,每一處的味道都熟悉到讓甘棠坐立難安。
他總覺得甘之桃似乎還在這裏,他一推開門,她就會對著他怯怯的笑。
那沙發上,陽台上,廚房裏,她的身影一直都還存在著,但是等他想伸手去觸摸她,她卻又輕輕的消散不見了。
所以,甘棠重新回了公司。
甘之桃死了,他們這些活著的人生活卻仍要繼續下去。他變得比以前更加忙碌,似乎好像隻有拚命的工作才能支撐他麻木的活著。
他也是到了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當年在母親離去後的兩年,父親總是醉酒,總是深夜才回到家。
穆岑安帶著孩子回到了甘家,有了嬰孩的啼哭聲,那棟房子裏有了生氣,可是卻讓甘棠更加難以踏足了。
甘棠又是一夜未歸。
穆岑安看著在一旁哭鬧不止的孩子,心裏的煩躁到了極點。
“張嫂,你快點把孩子抱走,吵死了!”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哪怕是她在甘棠麵前如何保證會對孩子好,孩子一哭起來,她一定是第一個要遠離的。
更何況,這跟她當初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穆岑安以為,隻要她住進了甘棠的家,兩個人朝夕相處總能日久生情。
甘棠也才29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總也是需要解決生理需求的,隻要她稍加勾引,她一定就可以和甘棠把生米煮成熟飯。
婚已經訂了,孩子也生了,他們之間,就差這最後一步了。
可是這一連半年過去了,甘棠每次回到家都是深夜,從來都不跟她同房睡,甚至幹脆就住在公司,連手指頭都不讓她碰到。
穆岑安知道甘棠心裏放不下甘之桃,他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平靜,可是內心卻仍然是被甘之桃那個女人填滿的。
穆岑安環著胸站在甘之桃以前住過的臥室門前,挑了挑眉,語氣上揚。
“管家!”她吼了一聲,“給我把門打開,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要把它重新翻修一下做嬰兒房!”
甘之桃的房間一直上著鎖,這裏似乎成為了甘家的禁地。
可是她穆岑安偏不信這個邪,一個死人而已,她以前那麼作賤甘之桃甘棠都沒有說什麼,她現在就算是拆了這間房子那又怎麼樣?
“穆小姐。”管家恭敬的回答她,“甘先生說,小姐的房間要原樣保存好,所有的人都不能擅自動。”
甘之桃的房子,成為了甘棠對甘之桃最後的念想。裏麵所有的陳設都沒有變,誰都不能未經甘棠同意碰房間的東西,就連下人搞衛生,都要甘棠親自到場。
“什麼小姐?我雖然還沒有和甘棠領證,但是我已經是他孩子的媽媽了,我是這套房子的女主人,我想幹嘛就幹嘛!”
穆岑安置氣重重在門上踹了一腳,似乎是將這段時間受的委屈全部都發泄在了門上。
“穆小姐。不行!”管家見狀連忙去攔住穆岑安。
上一次一個新來的保姆將甘之桃放在洗手間的牙刷扔了,甘棠發現之後發了一通很大的火。不僅當場辭退了那個保姆,就連她丈夫在甘棠公司的職位都一起丟了。
“憑什麼?一個已經死透了的賤女人還要來和我爭?我倒要看看這裏麵到底是些什麼東西,難道是她那具已經爛透了的屍體嗎!”
穆岑安還在發著瘋,可是,大門卻突然被打開了,甘棠站在門口,那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穆岑安的方向。
“穆岑安,你再動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