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像是得了偏執症。
本來就不好相處的人,在甘之桃懷了孕之後就更加的脾氣暴躁。
原本甘之桃隻是被他限製在甘家別墅,而那一夜之後,她便徹底的失去了自由。
她的臥室被上了鎖,一日三餐,都是專門的保姆送到床邊,就連上廁所,都會有保姆陪同。
甘之桃出奇的乖巧,她沒想要逃,也沒有想死。
她像個正常的母親,摸著肚子跟孩子說話,看著孩子在她肚子裏慢慢長大,她給他講故事,她放著舒緩的音樂,想從肚子裏就培養好他的興趣愛好。
她將甘棠曾經教過她的一切都寫了下來然後念給孩子聽,十個月,從乘法口訣到弟子規三字經,她寫完了五個兩指厚的筆記本,一筆一劃,全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期望。
穆岑安再一次來甘家別墅探望。
再過一個星期,甘之桃就要生了,她以勝利者的姿勢來到這裏,想要看看那個女人如落水狗一般的狼狽模樣。
隻是,還沒有等她靠近甘之桃的房門,管家已經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穆小姐。甘先生說,不允許任何人與甘小姐見麵。”
穆岑安變了臉色,“我是孩子的母親!馬上就到預產期了,我連囑咐幾句都不行嗎?”
一連十個月,她來了甘家別墅不下十次,可是每一次甘棠都刻意將她帶走或者幹脆拒絕她與甘之桃接觸,美其名曰是為了孩子好,但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兩人也都不言而喻。
“不行。”管家不卑不亢。“先生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穆岑安再次碰了一鼻子灰。
聽到那屋裏傳來的音樂聲,穆岑安恨恨的盯著門口的方向,幾乎要透過這門板將那裏的女人挫骨揚灰。
穆岑安太了解甘棠了。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個性,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不是在囚禁甘之桃,而是在保護她。
這個曾經說過要娶她為妻的男人,這個接受了他們全家恩惠而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他擁有了她這個濱海市第一名媛所有的愛意,卻最終,將一番心思,全給了甘之桃這個下賤的東西。
穆岑安的眼睛裏閃過陰毒的光,憤然離去。
都說女人產子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既然甘棠如此緊張在乎甘之桃,那麼,就讓甘棠親手將她徹底推進陰曹地府吧。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
甘之桃坐在窗邊,她看著外麵的院子裏桃花謝了荷花又開,秋菊換了新黃,終於,這個城市迎來了第一場雪。
終於——
在那場冬雪來臨的深夜,甘之桃的羊水破了。
保姆急匆匆的跑上樓敲著甘棠的門,甘棠迅速起身,準備送甘之桃去醫院。
隻是,還沒等到他下樓,管家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甘先生,剛才接到消息,穆小姐被綁架了,綁匪說,要您親自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