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下太陽穴,和精明的人打交道,太痛苦。
他隻好說道:“我和蘇嵐在準備結婚的事。”
“我們想等喬熙出院,再舉辦婚禮的,如果再過半年的話……”
“你們正常舉辦就可以,就算不到場,她也可以支持祝福你們的。”
韓獻的眉頭皺了起來。
“嗡嗡嗡!”陸錦添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還是接通了。
“您好,請問您是陸錦添先生嗎?”
“我是。”
“我是國際機場的工作人員,代為通知您,請您來機場,接您的母親,趙雅瑩女士。”
“哐當!”他開的車子直接撞在路邊,停了下來。
韓獻的心髒跳到嗓子眼,捂著胸口,不敢呼吸,轉頭看著陸錦添,隻見他一臉震驚。
“您說什麼?麻煩再說一遍。”
“您的母親在機場等著,請您過來接一下。”
“嗚——”
車子大轉彎,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音,調轉車頭後,以最快的速度開了出去。
“陸錦添,這是要去哪裏?”他轉頭看了眼後方的生命醫療醫院,怎麼剛要到就要走了?
“機場。”
“我——”可以下車嗎?
車子太快,他話都說不出來。
剛剛撞車,他還沒緩過來,這車開得這麼危險,他想下車。
蘇嵐已經懷孕了,他怕死。
四十多分鍾後,他到了機場,急急忙忙將車停下,就往接機處去。
韓獻頭暈腦脹地跟著他:“你到底來接誰啊?怎麼急成這個樣子?”
自喬熙出事住院之後,他都沒見他這麼急過,這很不像他啊。
“這邊!”
一個聲音傳來,他們兩人抬頭看去,就看到休息區喊他們的人。
陸錦添瞳孔一張,視野自動屏蔽了其他人,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
她的頭發雪白,挽在腦後,臉上堆滿了皺紋,身上蓋著一個咖色的毛毯,好似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太,此刻正眼含熱淚地看著他,滿臉堆笑。
“媽——”他低低地呼了一聲,跑了過去,在她麵前跪了下來,不敢置信地檢查著。
韓獻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臉,疼得冷“嘶”了一聲,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老太太死了,大家都確認過的,連陸錦添自己也確認過的。
他跟了上去,看著陸錦添母子,這好像是真的。
“兒……兒子!”趙老太太摸著兒子的臉,喊了聲,聲音抖得厲害。
“媽!”他撲在她的懷裏,緊緊地抱著她,淚流滿麵,像個孩子。
韓獻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錦添也已經平複了情緒,仰頭看著母親,很想知道。
輪椅後方的Dr.David,大衛醫生開口解釋,他現在的中文已經非常流利,連口音都已經很弱了。
“當年,趙老太太車禍時,在手術台上,我給她打了一針CPH7藥液,在停屍間的時候,我檢出她還有一絲微弱的心動,就和陸太太喬熙商量,將老太太帶到醫研室治療。”
一年半前,陸錦添在國外CPH7醫研室裏,是見過他的,包括這一年多來,他們也在醫研室見過。
韓獻和他,更是醫學研究上的盟友和朋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這件事,他們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覺察到。
他們已經這麼熟悉了,也沒有必要多問,認真聽著。
大衛繼續說道:“當時的情況,可謂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陸太太怕家人承受不了,就讓我們保密治療。”
“嗯嗯……”扶著輪椅的小保姆用力點著頭,表示事情就是這樣的。
她身邊的男人用力扯著她後腰的裙子,她這才回過神來,立刻抿緊了嘴唇,垂著頭。
陸錦添這才留意到除了母親之外的人,他站起來,看著他們。
醫生大衛,中間推著輪椅的小保姆,她旁邊的沈崇信。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保姆的身上,剛剛那聲“這裏”,就是她叫的他們。
小保姆胖乎乎的,一米七的個子,一百八十多斤的體重,胖成這樣,很少見了,但她很白,五官也還算周正,一頭烏黑的長卷發,看起來並不難看,而且還很親切,甚至是,越看越好看。
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你是?”
“啊?我……”小保姆明顯慌了,抬頭看他,目光卻在躲閃:“我是阿姨的保姆。”說著,她還點了下頭,用力抓著輪椅。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陸喬安。”她又點了下頭。
陸錦添仍然盯著她,眼睛都移不開,甚至覺得她有些暗沉的嗓音,也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