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憐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瀾海宮的床榻上。這裏雖然曾經有過一段時間被別人霸占著,可她回來以後第一件事便是派人修繕成了她皇姐出嫁時候的樣子。
瀾海宮分成東西兩處院落,雖她住在西院裏可伺候的侍女們都知道:隻要垂憐公主找不到人了就去東院,準是能找到人的。
南垂憐摸著蓋在身上的被子,雖然是按著當時的樣式做的可到底也隻能是裝模作樣個表麵。
偌大的院子裏早就沒有皇姐的氣息了。
她躺在榻上,不願意細想,恍恍惚惚仿佛回到小時候。
小垂憐就如此這般蹭吃蹭喝地留在了玄吾界。
玄吾界雖然不怎麼常有人來拜訪,但也是真的沒有人能在這裏長住下來。所以更沒有規矩教這些白衣使者應該如何應付一個小孩子的各種刁難。別說是刁難,就是應付一個小孩子對他們來說都是能力之外的。
這小孩子怎麼說也算是翌主同意了住進來的客人,自然沒有人敢在翌主麵前多提一個不解。可那個在小垂憐眼中,性格“陰晴不定”的男人也確實沒有想繼續見她的意思——她在這個楓園吃吃喝喝小半個月了,翌主再也沒有出現過。別說他本人不出現了,就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殷儲也不見蹤影。
小垂憐托著下巴、盯著樓梯、坐在地上歎氣,眉頭皺得死死地,奶裏奶氣的一張小臉此刻正是苦哈哈地帶著愁容。
尤溪站在後麵抿著嘴笑,喜愛之意中還微微有點苦澀。這小公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壞毛病——一個照看不住就喜歡坐在地上。她變著法子的哄她可沒有一次管用的。數著小孩子第十三聲歎氣的時候,尤溪實在是沒了脾氣,年紀不大總是歎氣可不好。
這是跟誰學的不符合年紀的老成?
她不容分說地把小垂憐從後麵抱起來,“別坐在地上,涼。你生病才剛好多久呀?”在小垂憐的再三保證不會暴露的前提下,尤溪幾天前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她了。
小奶孩子知道她這是對自己好所以也沒有反駁,反正一會趁她不注意還是可以再坐回去的,不過是折騰些可到底她還是聽話的嘛!
她老老實實被抱著送到椅子上,滴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蹲下來平視自己的尤溪,乖巧地雙手放在膝蓋上,人畜無害的樣子。
明知道每次把她抱回來的時候她都是這般乖巧地看著自己,也知道每次她都隻是表麵上從善如流地答應著一會肯定又會跑過去地上坐著……可尤溪就是舍不得說她,還是個小孩子,慢慢教育就好了。
小孩子嘿嘿笑,把尤溪磨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其實椅子的位置離著樓梯也不算遠,甚至觀看的角度更好些。可小垂憐心裏有自己的打算,上次就是因為她差點上去了翌主才會突然出現的,她打著主意想找個機會上去一探究竟。
殷儲端著一盒茶葉站在翌主的房間外麵,剛才南海的年家進貢了些稀奇玩意正巧他記得翌主房間裏麵安神的茶葉用完了,便拿了些過來。走到房門外麵的時候才想到這是不是有些不妥當。平時有資格進貢的都是南海皇族,今年南海諸島突發了變故,這貢品他們是收還是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