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到也不惱,笑嘻嘻的回話道:“兩位且莫拿我開心,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擠了擠眼,老鄭卻又道:“原本到也不用我來,不過鄭彩大公子赴台時不知兩位要來,有些小事卻要我來交待一下。”
“喔?不知是什麼小事要勞煩大官家跑一趟?”
“左右不過是鄭爺留在台灣的田產地契之類,還有顏老大留下的這所大屋,鄭爺也交待了要尋人留著看守,沒準兒顏爺的家人要來變賣,咱們可不能有所折損,免得壞了鄭爺的名頭。”
張何二人顯是沒有想到此節,一時間大是意外。兩人原以為鄭芝龍離台不顧而去,自然也不會在意留在此處的些許財產,卻不料鄭芝龍居然派專人看守,原本在為誰住這大宅而推讓不休的張何二人,臉上皆露出一絲苦笑。
張偉麵情上隻是苦笑一下,實則心內大怒,鄭芝龍此人表麵看來豪爽大方,卻原來這般小肚雞腸,張何施三人若是不來,此地他也就做罷了,三人一來,偏就對這無主之地重視起來,什麼田產,這台灣到處是無主之地,若不是手中有權,手底有兵之人,誰夠資格看顧什麼田產。
何斌看出張偉不悅之色漸露,咳了一聲,道:“咱們休扯閑篇,還是去見過鄭彩,想來他處置的八九不離十啦。”
老鄭也不再多話,領著兩人向院內行去,過了一個小角門,進入內院,轉過一個假山,假山背後卻又是一片竹林,曲徑通幽,直待竹林過後,方看到一幢碧油油青磚綠瓦的三開門的房屋,張偉讚道:“這宅子看來不大,設計的卻是巧妙,顏老大果然是胸有丘壑。”
“這話說的不錯,我在這房子裏住了十餘天,忙時隻覺心靜,閑時釣魚賞花,若是再住下去,我可真是舍不得離開了。”
話音一落,從裏麵踱出一位年輕人來,此人身量頗高,體形亦是粗壯,眉宇間郎郎有英氣,隻是手持書卷,長袍寬袖,漫聲碎步,看來卻又似一位窮酸書生。
“哈,鄭賢弟果然是鄭家千裏駒,看這模樣,便是上京應試,也盡夠了。”
“何大哥休要取笑,彩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曖,我想附庸,還附庸不來呢。昨兒在海上填了首詞,自已看了很不成話,賢弟幫我看看,指教一二吧?”
“何兄大作,小弟定要鑒賞!”
何斌與鄭彩原本就是鄭芝龍的笑談,一個是商人,一個強盜窩裏長大的,平時隻要得閑,便要吟詩弄詞,莫教人笑掉的牙。
張偉見到這些古人酸裏酸氣的便大為頭痛,見何鄭兩人說的熱鬧,一時意然插不進嘴,萬般無奈,隻得自已踱起步來,卻見那老鄭不住向他使眼色,努嘴巴,鬼鬼祟祟的不成模樣,隻得向何鄭兩人告一聲罪過,便向老鄭那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