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離開做甚,不如留下來我給你個一官半職。”白玖玩笑道。
家族,雖然沒了,但大小姐還在。
“大小姐!”珍兒似乎鼓足了勇氣,紅著臉道。
?
剛才我是在想大小姐這個詞麼,怎麼耳邊就傳來如此大聲的調調?活似要告白似的。白玖把臉掩在扇子下,兩隻眼從菱紗身上移到珍兒,迷迷惑惑。
“其實,其實……”珍兒手交錯著。
白玖心中不耐煩:
“磨磨蹭蹭做甚,有話快說!”
但臉上仍掛著溫柔的笑:“別人說,美麗的姑娘要是憋著話,臉會鼓鼓的哦。”
珍兒一聽,憋屈著眼淚,才細聲道:
“那天,帝君被殺時,我曾遇到了一個和輕眉小姐一樣銀發的女孩子。銀發,我從來沒見過嘛,是在是驚羨得很。”
眾人屏住了呼吸,隻有小樓眼紅了一圈。
“她好似受了什麼嚴重的傷,走一步跌一步。我隻遠遠躲著,因為那雙紅眼睛雖然好看,但卻有噬骨的感覺。我悄悄看了一眼,就如地獄深淵,讓人頭皮實在發麻的緊。”
珍兒愣住了。
她好像想起了什麼東西。
“突然,姑娘倒下了。在她附近,生起了白光,一個婀娜多姿,美如神女的人顧盼而出。全身都打扮得流光溢彩,百花靈動。她看向地上的人,眼中滿是欣慰和感激。”
“她說:
其實,你已等到了神女。你卻不知道,神女躲了起來,利用了你。”
珍兒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這也是,她的錯,孤陋寡聞,連凶手都不知道。
讓一個人蒙灰了那麼久。
菱紗感覺心炸開了,劇烈的痛著,但又歡喜著。“幕姐姐,一直都很好。”如此想著,手中的短刃卻微微震動著,似乎回應了她心中想法。
那日,浮屍湖。她將短刃藏於熟睡的輕眉身上,並無反應。她便多待時日,再見時,短刃已是嶄新如故。不見了往日的磨損。她那時想,還真是好笑。
現在,她隻豁然的笑著。
真的,委屈你了,幕姐姐。
“我就說,這麼有靈韻的姐姐,怎麼是凶手,那日差點滅了姐姐的魂,終於被姐姐善良的麵龐嚇住。”白玖終於肯看輕眉一眼了,仍然是溫聲地道歉。
心底卻是,釋然了。
隻有小樓握緊了拳頭,牙緊緊咬著,一株淚卻不爭氣的隕落下來。他實在忍不住了,不理會所有人,徑直翻牆而離開。
珍兒一看小樓走了,心慌得緊,左右看三人氣氛詭異得很,陪笑著說了聲“抱歉。”,便不好意思捂著臉跟著跑開了。
“對不起,讓你一直承受著折磨。”莫名其妙的看著離去的兩人,輕眉轉而對著菱紗抱歉著。
兩隻眼睛垂著,卻沒了生氣。
老姥曾經說了,關於她的一切。
那時,輕眉隻以為,她是白荊的未婚妻,因不滿而來。第一次見了麵,在古藤房,菱紗抓了梳子,兩人就這麼怒視著對方。
沒錯,差點打起來。
莫名其妙至極。
“我從來不介意旁人怎麼看你。”
菱紗平靜的說。終於,了結了。
“所以,你是否,想要去尋他回來?”
“我,也不知道。”
輕眉顯然在猶豫,她真的,無法再繼續前行了。
盡管知道了所有真相。
知道了,自己無罪,但是,不知不覺,自己卻沒了魂魄,也不知,今夕是何年。
年年歲歲,零零碎碎,
唯恐佳人,無魂無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