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一壺酒(1 / 1)

爛漫的花燈,萬家燈火,在腳下滿滿集成一個個白點,漸行漸遠。

暗黑色的翅膀撲閃撲閃,他的目光投向前方,卻沒再回頭看輕眉。

寂靜,爬滿了整個空間。

輕眉內心仍有詫異,她低下頭,底下星星點點。

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世界的人,都會飛嗎,還是隻有他會?

輕眉隨意盯著底下看。

一個花燈在底下極速移送,一個白色的影子,三步一抬頭,赤裸裸地看著空中的兩人。

她爬上通道,一點點地接近他們。

女人的臉很慘白,雙眼凹陷,臉頰骨很突出,嘴巴些許厚,笑起來會很溫柔善良的那種。

她僵硬的抽動肌肉,試圖笑出迷人的溫柔,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眼睛也直盯著輕眉。

一種感覺瞬間竄上了大腦。

猶如墜入地獄。

輕眉的手握緊了。

她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

“這個世界,好壞的人,都掩蓋在麵皮下。”感受到輕微的力量,他回過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那個女人。

女人抓著花燈,眼睛好像在召喚亡魂。

“不必理會。”他有些溫柔的說著。

這聲音,透過了世間的薄涼殘忍,溫暖的送到輕眉的腦海裏,心靈中。

即使側過臉,他的眼睛,沒有看輕眉。

所以,那個女孩,竟是如此幸運。

能被這樣的人喜著。

女人仍緊跟著,她爬得越來越高,看不見腳下的路,身子直翻了下去。

沒有任何聲音。

撲著翅膀的人,別過了頭,晶瑩的淚光,在他眼中流轉。

再薄涼的人,都是一條生命。

從哪來,回哪去。

透過一片片涼絲絲的薄霧,不見了白光。天色已白,早霞生得美麗,如散落滿地的絲綢,曼妙的蓋住了半個天空。

一隻小舟,接天連地,孤獨而浪漫。

靜悄悄地,仿佛已經生根發芽。

天,地,成了兩條線,鐫刻出一個微微彎腰的人。

老姥正靜謐安詳的閉著眼睛。雙手握成了祈禱的模樣,紅花已淩亂的躺在周圍。

感受到小舟浮動,老姥雙眼朦朧,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冷豔迷人的姑娘,眯著好看的桃花眼,嘴角伴著一抹微笑。

老姥也回了一個微笑。

她眼裏,也流轉著晶瑩的淚光。

冷白光,無雨。

伍正被一個姑娘背著,走過一個個通道。

那姑娘的簪子十分好看,紫色的光暈,散開成了小圓圈。她的雙眼,因有些累,一下一下撲閃著,靈動有韻。

但她似乎有些不滿,微撅起了嘴角,樣子有些煩躁。

“這還能摔出個腿傷!”她看著伍的小腿,那裏被繃帶纏成了一圈一圈。

纏得十分粗糙,大小相捆。菱紗很不滿意的看了又看。

最終,

還是抑製住了自己想要扒開,重新捆紮的念頭。

小男孩似乎不想作答。

他已經聽了一路的念叨了。

起初她自信滿滿,以為出去隻是小事一樁,暴雨也擋不住自己。

這風尖浪口,她站得倒是挺有力量的,但前進,就不是一回事了。

想到先前相信菱紗一陣胡言亂語,還被她的魅力征服,伍想想就歎了一口氣。

奈何一隻腿被自己傷到,他隻能被纖瘦的菱紗背著。

菱紗身形纖細,骨相精致,是個骨相美人,氣質優雅,性格有些妖孽,有時也很俏皮。

其實,在異世界,伍早就見過她很多次。

她是個大小姐,平日裏,優雅高貴,端坐在席中,氣質突出,生冷動人,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為什麼說俏皮呢。

伍笑了笑。

他們幾人總喜,房簷上,黑酒壺,舉杯對月,與雲風共舞。

她總是翻簷而過,紗裙遮住了半月,時而見到他們,便上揚起嘴角,露出一種他們做了壞事的表情,俏皮十分,些許妖孽。

但伍以前也隻是笑笑罷了,他從未在意過這些東西。

他隻在乎。

花間一壺酒,俠義盡忠膽。

那時,他19歲。

風流少年,陽光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