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時代的人不懂浪漫,那是真個粗野得生不出任何閑情雅致來。
若說他們直白,柳奕覺著,倘若她不是穿來的滄桑靈魂,隻是本土裏長出的一個最簡單天然的姑娘……
嗯,沒準,哪一天,還真有可能被某個愣頭青的情歌給勾跑了魂兒。
新年之前三天,柳家的農活基本收尾完畢。
粟穀,是本土最常見的品種,十裏黃。
這一次在空間裏種了六畝,共收得粟穀四千零九十斤,一畝折合五石五鬥七升。
也就是說,她家平常的產量,連一半都沒收到。
柳家人隻能想,都是因為空間的環境特殊。
土豆全部都摘下來,粗略稱重也有一千九百斤,一畝地,能當一畝蕪菁了。
“還好隻種得這一畝。”不然他們又往哪堆去。
至於玉米,毛重都懶得稱量了,兩畝地的產出略微估算在二千五百斤上下。
“七十石,”柳奕加一加,“按重量毛算七十石。”
“那土豆有水份的,不當得正經糧食算。”芳娘一聽就笑了。
“我曉得,”柳奕無奈,“這不是毛算嗎。”
按說糧食是得全都晾曬幹燥才可以計算在內,不是還沒來得及嗎。
“咱家一時又沒功夫把這些都切曬了晾幹。”
“玉米都還罷了,土豆肯定不能算在一起的。”柳全一板一眼地劃著道道,“恁多玉米棒子還沒除了玉米芯呐,剝下來隻剩玉米粒才能算糧食。”
“好了好了,我把它們分開算。”柳奕笑著投降,“粟穀三十三石四鬥二升;玉米,拋個毛重,兩千斤,就當十六石吧?”
“土豆,堆著吧,不算在裏頭了。”
柳奕在小賬本上寫寫畫畫,“恁就是五十石……口糧,行了吧?”
嗯,可以,柳全夫妻二人都點點頭。
“那下一季,咱們就按說好的,五畝粟、三畝麥、二畝稻子、一畝芝麻再加一畝棉花……這麼安排了?”
“怎地,有這麼多麼?”芳娘一聽,頭就大了。
最近收這些莊稼,比他們在外頭收了夏秋兩季糧食都覺累得慌。
“收割機,有沒有手動收割機!”
柳全笑了,“再等些時日,我看看能不能找些零件湊一湊,試著弄一個罷。”
“行,您試著做,到下一回收糧食,起碼還得兩個月呢。”柳奕抿著嘴角點點頭,“有點眉目也行,咱不著急。”
“你這丫頭。”還準備坑自家老爹了麼。
“這麼看來,五畝粟就按一畝五石五鬥算,”柳奕繼續算賬,“一年四茬最多能五茬,還得趕著種,那就是……”
“我覺著罷,咱們不一定非得這麼幹。”芳娘坐在一旁,“這地時常也在長,如果咱們把莊稼適當調整密度,留些距離,每個月都可以播種一次。”
“一次也不種五畝那麼多,兩畝、三畝都行,哪怕隻按兩畝算,一年也可以種許多次,加起來至少也是二十四畝。”
“那可就比種五茬多很多了!”柳奕不知該佩服親媽的計算能力還是統籌規劃。
“你也不想想,每兩個月都像這麼折騰一遭,誰能受得了。”柳氏笑笑,“一個月稀稀拉拉收兩畝,頂天三畝地還能湊合。你還種恁麼老些這啊那的……再多,可就太難受了。”
是是是,柳奕連連點頭,親媽說得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