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兩人都有些困倦了,正要回車上小咪一會。忽然一股奇怪的感覺傳來,清爽的夏夜瞬間寒意徹骨,薛融還未及反應,四處忽然暗了下來。原本還有微弱的路燈,在刹那間消失了,確切說是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吞噬了。這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車輛和史唯玉近在咫尺,卻目不能視,好像身邊的一切都被怪獸吞進了肚子。
“小心啊!”薛融本能地喊了一聲,史唯玉也發出一聲驚叫,兩人循著聲音慢慢靠近,拉住彼此的手。薛融猛然支起五行盾,五彩的光華也被黑暗完全吞噬。
“什麼情況?”史唯玉驚問道。
天知道是怎麼了?也許在不經意中掉進了地獄?薛融根本無瑕回答唯玉的問題,因為在黑暗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撲麵而來,如同有一個看不見的巨物以泰山壓頂之勢襲來。薛融一把摟緊史唯玉,五行盾火力全開,準備抵禦這雷霆一擊。然而這股力量無聲無息從身邊掠過,隻傳來幾聲奇怪的響動。
片刻,黑暗散去,又恢複了寧靜的街道,路燈的光芒微弱,影影卓卓。
“剛才是什麼東西?”史唯玉問道,臉上驚恐的神情還未散去。
“我忽然想起香香曾經描述過,妖族有一種法術叫做‘絕對黑暗’,任何光亮都會被吞噬,是一種讓人極度恐懼的法術!”
“那有什麼用啊!我們看不見,他也照樣變瞎子,你看,都打偏了!”史唯玉笑道。
薛融這才發現,身旁的轎車頂棚已被開膛破肚,好似用鋒利的爪子一掃而過。薛融仔細觀察整齊的切口,想從中尋找一些線索。
“姐姐,快看!”史唯玉大喊道,同時用手在路麵上輕輕撫過,“是血跡?”
果然是血跡,而且色澤鮮紅,顯然是剛剛留下的,“當他一閃而過的時候,我用飛劍攻擊他,原來他受了傷。”
“看來我們尋找的方向沒有錯!不管他是誰,一定和欣然有關,趕緊順著血跡追過去……”
初夏的清晨,空氣清新透明,天有流雲,悠然不動。欣然背著白色的雙肩包,這是舒錦特意為她買的。人流熙熙攘攘,可她的心裏總有一絲不安和迷茫。
舒錦從人群中擠出來,將一張車票塞進她的手裏。
欣然還有一絲猶豫,“你說要去的地方真能治好我的妖變嗎?”
舒錦並沒有正麵回答她,隻給她一個溫暖的眼神,“很抱歉路途遙遠,隻能坐大巴車了。”
汽車在盤山公路上疾馳,遠處山巒迷蒙,霧氣升騰。欣然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急馳而過的景物,往事如電影一般,一幀幀畫麵在她的腦海中掠過。她忍不住輕歎幾聲,想著想著,一股困倦襲來。
欣然轉過頭,正望見舒錦柔柔的目光,“我好像要睡著了!”她低聲說道。
舒錦輕握她的手,一股熟悉的溫暖傳遍全身,“有我在你身邊,放心睡吧!”
他的聲音就像搖籃曲一樣輕柔,眼神如此安靜,車廂裏騷亂的聲音一下子遠去了。
欣然睡得很沉,醒來時已是午後,不知何時她身上蓋著一件外衣。再次望見舒錦溫柔的目光,欣然有些惶恐,輕聲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舒錦一笑說道:“請你不要在意!我們是同族,理應相親相愛,守望相助。山裏風寒,要注意保暖。”
兩人再沒有過多交談,隻相互交流幾個眼神。欣然忽然發現他們真的很有默契,有時僅憑一個眼神就能讀懂對方的情感。
汽車翻過一個山頭,舒錦歡快地叫了一聲,“到了!”
欣然應聲望向窗外,在寬闊的山穀中,如同五彩繽紛花的海洋。田地被分割成眾多幾何形狀,姹紫嫣紅,如一塊巨大的錦繡地毯。
“真美啊!”欣然不禁讚歎道。
“我們的族人世代以種植鮮花為生,現在正是鬱金香的花季……”
他們下車的時候,竟然有一群人在迎接,男女老幼,裝扮各異。他們望著欣然的眼神既驚訝又崇敬,舒錦正向大家介紹時,有一個身影飛撲過來抱住他,“哥哥,你回來了?”
這個少女與欣然年紀相仿,眉目清秀,與舒錦親熱完,然後瞟了欣然一眼,卻是異常冰冷的眼神。
“這是我妹妹舒慧……”舒錦剛剛開口介紹,舒慧卻麵帶怨恨之情,冷哼一聲,扭頭離開。
舒錦見欣然尷尬,笑著說道:“你別介意,她就是這樣壞脾氣!”